“放心吧”卫燃接过对方递来的铁皮桶,转身离开生活舱钻进了驾驶室。
用那小半桶炭火引燃了驾驶室里的铸铁炉子,卫燃在阿波利和热心的沙里普帮助下,在座椅后面的空间里又额外囤积了两大木头箱子的焦炭和各种吃喝,这才送走他们关上了车门。
因为阿波利的指挥,这辆运输车的前后车厢保持一个最小角度的夹角。
这样一来,不管是驾驶室里的卫燃还是生活舱里众人,都可以透过车窗看到被保护在中间的那些物资。
当然,如果能见度够高,他们也能勉强看到对方,生活舱里的阿波利,更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工具仓的位置。而卫燃愿意主动来驾驶室里值班,显然也是为了搞清楚,刚刚阿波利送进工具仓里的木头箱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不过,眼下双方都还能隔着车玻璃相互打招呼呢,自然不是偷窥秘密的好时候。
左右闲着无事,卫燃索性给搪瓷水壶里装满了积雪,将其架在火炉上准备烧水泡茶打发时间。
也许是同样担心卫燃一个人在驾驶室里无聊,还不等这一壶积雪化成水,头顶的小喇叭里也传来了带着杂音的广播内容,以及众人在生活舱里发出的各种动静。
下意识的探手摸了摸仪表盘下的微声手枪,确定它还在原位之后,卫燃又试着扳动头顶那小喇叭旁边的开关,见它能顺利控制喇叭的开关之后,这才让它继续保持着打开的状态。慢悠悠的脱掉了厚重的极地防寒靴,盘腿坐在座椅上,一边耐心的烤着火,一边等待着暴风雪的降临。
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车窗外寒风的呼啸已经越发的吓人,甚至卫燃都能感觉到驾驶室在随着狂风的吹袭在缓缓的摇晃。
除了风,外面的飞舞的雪花也愈发的浓厚,以至于卫燃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几乎盖住挡风玻璃的雪花到底是被风吹起来的,还是从天上飘下来的。
伸手开启了雨刮器和车窗的加热功能,卫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静静的听着头顶喇叭里,来自生活舱里的各种声音。
显而易见的是,随着车外的风雪越来越大,生活舱里的气氛反倒是越来越好,等到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来,阿波利在喇叭里提醒他打开全车所有的探照灯的时候,生活舱里的穆拉特博士,甚至都已经开始教根纳季演奏小提琴了。
只不过那宛若锯木头的动静,也难免引来了一连串的起哄,更让卫燃忍不住想起了红旗林场的艺术类课程。
不过,这与之前判若两然的愉快氛围倒也不难理解。毕竟,这场暴风雪来的可谓正是时候。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所有人都可以暂时不用去考虑到底该离开还是该留下的问题。更不用难以避免的联想到,因为听到他们私下讨论这个问题而自杀的帕维尔博士。
他们在这边享受暴风雪的同时,那个他们暂时已经不打算回去的营地,却因为这辆代号十字镐的运输车陷入了些许的混乱。
大概一周前,自从那个名叫沙戈力的后勤官跟着去每天调拨物资的运输车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甚至就在两天前,其余几支勘探队或者科研团队也相继终止所有的任务纷纷撤离。
也正是这个时候,本该回来的十字镐号运输车却迟迟没有回来,甚至就连那位曾被穆拉特和帕维尔博士暗中收买的通讯兵,也在负责人询问的时候,告诉他刚刚失去了这辆车的无线电信号。
连续等了整整两天的时间,这片营地的负责人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将手中仅有的几辆运输车全都派了出去,全力寻找那辆代号十字镐的运输车。
只可惜,自始至终,这仅有的几辆履带式运输车,活动的范围也没超过距离营地50公里之外的距离。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个名叫沙戈力的后勤官,也从一辆刚刚停靠在泰舍特站的运煤火车的车厢里离开,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走出繁忙的货运站,混入了城区边缘,一家紧挨着电报局的旅馆里。
这座建立在西伯利亚铁路和南西伯利亚铁路以及贝阿铁路的交会处的城市可谓西伯利亚最重要的铁路枢纽。所以即便是苏联名存实亡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但所有人却都没闲着,反倒让这里更加的忙碌起来。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身铁路工人打扮的沙戈力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便钻进了这间小旅馆顶楼最角落的一个房间里。
根本没有开灯,沙戈力从兜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手电筒打开将这房间粗略检查一遍,随后立刻掀开床板,从下面抽出了一个土黄色的金属箱子。
抱着这箱子走到靠窗的桌子上,沙戈力匆匆看了眼24时制腕表上的时间,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箱子,架起了一台雨燕km型间谍电台。
在滴答滴答的电码声中,沙戈力以最快的速度发出了一条消息,然而,这条消息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死心的再次发了一遍消息,沙戈力在片刻的等待过后,立刻将电台装进行李箱,在夜色中再次返回车站,以铁路工作人员的身份,顺利登上了一辆途经伊尔库茨克的货运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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