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中。
林晖与超过千余艘庞大的宇宙飞船舰队已经在这空寂的虚空中飘荡了近一个月。
不，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在这太空之中游荡足有好几年了。
林晖此时依旧是习惯性的姿势仰躺着坐在旗舰飞船的主控室里面。
“战斗单位已经投射过去了么？”
冷冰冰似乎不是人类一般的声音从他的身体中传出，场面有点诡异。
“三组小队已经就位！”
这是冷月的声音，她死了，但也没死。
因为，只要林晖还在，区区编写一些代码的事情还需要怕无法让她复活？
但她最终，还是死了。
林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的身体一直都不是硬填战斗力的。
或者说，他这具身体除了是液态的纳米机械虫组成的外，其他普通人类的优点，他都有。
他对冷月有感情没？
怎么可能没有？
哪怕她不记得了，但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的她，是怎么样一步一步救赎了他的。
之后的短暂离开后再次相遇，大家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记得她，而她，都忘记了。
“可能，当初我就是错的吧。”
他自嘲一笑。
他也非常恨杀害了她的那些存在。
是长生者害死了她么？
不。
是那些，当初一步一步引导他，暗中操控他而让他获得力量的那些，那些同伴。
他原本就答应了她，会守着百年，等她一生。
但是。
那些人并不满足，他们逼着他爆发出钥匙的力量，他们，硬生生的要他去当一个所谓的救世主。
但他知道，他只是想等她几十年，换来她的永生相守。
只是。
“变成了电子生命，与死了其实没有什么分别。”
他抬起头来。
一直以来他都是活在一个梦里面。
他知道，那些人利用冷月为他建造起一个囚笼。
但是他甘愿自己进入这个牢狱。
只是，当旁观者清的长生者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把所有梦幻的泡沫都打散了，让残酷的现实全部血淋淋的暴露出来。
他，其实就已经醒了。
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一直以来，冷月也好，弟弟林夏也好，亦或者是其他没有什么存在感，并且因为自己将大部分人性运算力分配月几人而导致他们越来越失去人性的其他电子生命。
他们总的来说，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他们，都是林晖。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获得不属于自己的永生之后，会不付出什么报酬呢？
那个付出很沉重，得到的是永生，失去的，是自己。
他只备份了所有人的记忆还有一部分的意识源代码。
或许吧！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或许是运气，又或许是必然的某些原因获得的机械虫力量，不可能没有丝毫的缺陷。
“本来，如果吸收了整个地球的人类，在虚拟网络中搭建起镜像地球，那个时候只要我散去力量，把自己的意识投入其中，大家说不定就回来了。”
林晖神色黯然，
“但是，我失败了。”
他脑海中又闪过一个人影，还有那巨大的星空巨兽的模样。
或许那些长生者们其实一直都是在看戏，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长生者么，呵，一丘之貉。”
林晖眼神一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他非常不开心的事情，他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
“攻破那些家伙躲着的乌龟壳之后，我要亲自去见见你们。”
画面一转既逝，太空中这些宇宙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依旧保持着静默滑行，它们缓慢的朝着地球前进。
但他们很安静，在主动和被动的干涉下，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哪怕他们组成的庞大舰队甚至在太阳系中形成了一小片的吸收掉一切电磁信号的黑域。
而他们的飞船外侧，又似乎正在偏转着光线传播的方向。
于是，这么一支庞大的宇宙飞船舰队就向是一个在宇宙虚空的海洋中沉浮的幽灵舰队，正在悄然无息剑朝着地球方向前进着。
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么一支巨大的飞船舰队。
嗯，如果肖夏的定义不是人的话，确实是这样。
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