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至陈瞎子身边,将包裹接了过来。
本来我是想打开看看的,陈瞎子却转身往外走去,我就强忍住了心头的好奇,将包裹贴身放在胸口的衣服里头,紧跟着往外走去。
“陈叔,给你算命的那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他算的那么准,甚至还知道我会出现,给我留东西?”我郑重的问陈瞎子,心头也更是好奇疑惑。
陈瞎子回答我:“自然是高人,风水堪舆,算命术数,没有他不会的。”
“那他是谁?”我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问道。
陈瞎子却抬起手来,指了指他的眼睛。
“陈叔只是一个瞎子,又怎么会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若是算命,比阎王爷还准。”
“若他说人要死,那就不得不死。”
“……”
陈瞎子这句话还真让我懵了一个圈儿。
他眼珠子是灰白色的,阳光下头,就像是带了一层隐形眼镜似的。
这并不像是患了病的那种白内障以至于眼瞎。
更像是浑然天生……
可他说的也没错啊……只是一个瞎子,他又怎么知道那人是谁?
“他把东西交给我,让我留着等你,必定有他的意思。”陈瞎子轻叹了一口气。
“十六,你勘阳关失败不死。”
“能让你母亲化煞之后还跟你二十多年保护你。”
“甚至你还会接阴之法,风水之术,甚至蹬的了陈叔的车。”
“虽然你是阴命,看似命薄招鬼,但你的阴,恐怕是大阴!”
“否则的话,又怎么拉得动陈叔这么硬的火命?还拉得了狼獒?”
“你觉非常人,很多东西,必定可以自己去发现。”
陈叔回过头,一双泛白的眼珠子定定的看着我,忽然笑了笑:“就不要问陈叔太多了,如果我说错了什么,恐怕会短命。”
我心头顿时一凛,也不敢多问了。
喝过黑狗血粥,感受着从胃里升起的熨烫和舒服,我又上了陈瞎子的车。
这一次我又要求了自己来蹬。
陈瞎子倒是没阻止我了。
并且这一次,我的速度要比昨天快了很多,虽然还是踩着费劲儿,但也没那么吃力了。
蹬车的时候,我想起来昨天的事情,又告诉了陈瞎子那马脸女人来火葬场外面找了我一次,还说以后依旧会来找我。
陈瞎子沉凝了一下说:“那下次她来的时候,你把这个东西拍在她的头上。”
说着,他就递给了我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深褐色的布,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已经完全氧化的血迹。
入手之后却给我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就像是这块布很脏,碰一下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似的。
“陈叔,这是啥?”
“月事布。”陈瞎子平静回答。
我身上一僵,险些直接丢了出去。
从小住在农村,我当然清楚月事布是啥……这就和陈瞎子让我拿了个姨妈巾没啥关系……
“那女人邪得很,月事布辟邪,你打她一次,她就不敢来了。”陈瞎子继续说道:“这东西对人不脏,放了很多年,有血也都干了。”
我虽然心里面难受的不行,但还是将它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放进了兜里。
和刘文三约好的地点,已经是靠近阳江的市郊区了。
我骑着这破三轮车,速度就快不到哪儿去,刘文三中途还打了我电话,催了好几次。
等到了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个三岔路口,就在路旁边就是一个农家乐。
刘文三在路边抽烟,在他身边还站着个三十来岁,穿着一身运动装的男人。
男人愁容满面,一直在和刘文三说着什么。
“文三叔。”
我打了个招呼,刘文三诧异的看着我,又瞪了一眼陈瞎子。
“陈瞎子,你让十六蹬车?他蹬的了你的车?”
陈瞎子没什么表情,说了句。
“我瞎你又不瞎,你没看见吗?”
刘文三:“……”
他眼中有几分赞叹:“十六啊十六,文三叔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很好,很好!”
我挠了挠头,也有点儿尴尬和不好意思。
接着刘文三就和我们介绍。
我才知道,他身边的男人,就是这次请我们捞尸接阴的城里人。
他叫做唐海,在开阳市边上开农家乐已经十多年了。
大概是一周前,他老婆去阳江上收渔民打捞的新鲜鱼虾,结果出了意外,掉进了水里。
那会儿刚好有一个大船出江,水下的锚把他老婆给勾住了,硬生生拖进了阳江。
他老婆已经怀孕七个月了,眼瞅着刚去医院知道了预产期,却闹了个一尸两命。
那艘大船赔了他不少钱,他也找了好多捞尸船,想要把他老婆给捞上来,结果就是打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