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她不是发现了吴听寒身份的话,就完全没必要说出那句话,太突兀,太多余了。
那么又回到之前那个问题,就算那老板娘看出了吴听寒的身份,可她们两毕竟才是第一次见面,既然如此,那老板娘为什么还要用这么隐晦的方式,给吴听寒泄露她身上的秘密?
吴听寒讲,这就是我不让你回去找她对峙的原因。
我没明白吴听寒的意思,问,这二者之间有联系?
她讲,那老板娘给我透露她身份的消息,应该就是在向我表明她在你爷爷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我问,什么态度?
吴听寒言简意赅的说了两个字:示好!
示好?她凭什么要对我们示好?
吴听寒摇了摇头,讲,暂时不清楚,但最起码,我们可以知道,她对我们没有敌意。
这个我倒是明白,如果那老板娘真是敌人的话,那么我之前在候车厅的时候早就死了。而且她既然有监视我爷爷的能力,要对付吴听寒应该也不在话下。
但她既然故意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躲在暗地里放阴枪,就说明目前来说,她对我们没有敌意。
吴听寒讲,既然她对我们没有敌意,你还回去问什么?问她是不是老木匠的眼线?还是问她是不是就是躲在你们村的老木匠?
听到这话,我一时语结,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确实,如果那老板娘真的是老木匠的眼线,那么当初我在候车厅的时候,她就绝对不会允许我离开镇子去找帮手。即便是对方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也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躲在暗处放阴枪,总比光明正大的打一架要划算的多。
而我,也再一次被吴听寒的思维模式给征服了。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落在她耳朵里,却能分析出那么多有用的信息来。换做是我的话,或许只会一笑而过,什么都记不住。
但是也不对啊,她为什么要向我们示好,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完美的隐藏起来----只要她不说那句话,即便是吴听寒,怕是也看不出她身上有问题吧?
总不至于她每看到一个匠人,就要在他们面前表明一次身份吧?那也太扯淡了。
吴听寒讲,因为她知道她瞒不住我。
我很是好奇的问,为什么?
她讲,因为我和你在一起。
这都什么跟什么?凭什么我跟你在一起,她就瞒不住了?在她没说那句话之前,难道你看出她身上的异常了?
吴听寒讲,那倒是没有看出,毕竟普通人当中,有的本身就全无匠气,有的则先天带着一丝匠气,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她有问题。
我讲,那不就是了,既然你都看不出来,她为什么还要暴露自己?
她讲,我说了,她知道我是匠人,而且我又跟你在一起,所以她就必然知道我是你找来的帮手。到时候只要我稍微一调查你爷爷生前的生活轨迹,就能察觉到她那家粉馆不寻常。你说,她能瞒得住我?
好吧,你们这走一步就能看清后三步的心机世界,我这个普通老百姓不懂。
不过吴听寒说的确实没错,只要她稍加询问我一些关于我爷爷生前的事,她就一定能注意到那家不寻常的粉馆。
吴听寒讲,所以,与其到时候被怀疑了再自证清白,还不如现在就表明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这样就能在被怀疑之前,就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上摘出来,多么一劳永逸的高明手段!
原来如此,所以并不是每个匠人都能够让她表明身份,而必须是跟我在一起的匠人才行。不得不说,那老板娘的手段真是牛批!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她对我们真没有敌意的话,她为什么要监视我爷爷几十年?
吴听寒摇了摇头,讲,不一定是监视。
我懵了,问,你之前不还说是监视吗?
吴听寒讲,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这个问题,因为我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报道一次,除了监视外,还有一种可能。
我急忙问,什么可能?
她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讲,你以前开过出租,那你就应该比谁都清楚,每隔一段时间,你就必须要去那个地方报道一次。
我恍然大悟,讲,加气站!
所以,我爷爷去那家粉店,并不是去签到报道,而是有什么不可抗的因素,使得他不得不去!
吴听寒伸出青葱玉指,指了指她那张精致到足以让人窒息的脸,讲,你说,五十多年下来,要是你爷爷只顶着同一张脸的话,你们村里人会不会把他当成妖怪?
吴听寒说的无比轻巧,可这话落在我耳朵里,却如同平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