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只觉得我的心脏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我的嘴巴开合着,想要说些话来表达我此刻的激动,结果却发现喉咙好像被一双大手给死死卡住一样,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五年前,凌绛为了救我,义无反顾的跳进老司城土司王墓里那口青铜血棺,用自己的性命封住整个棺材,尔后随着土司王墓的崩塌,与血棺一起沉入地下河里。
我与张哈子想过各种办法打捞,但都一无所获。而随着老司城的旅游开发,土司王墓被当成历史文物圈地保护起来后,再想要去打捞,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我在工号‘洛小阳’里的番外写到过,我和张哈子通过我们村的牛角洞与村头相通这一点,类比到老司城,就发现在土司王墓的下方,应该是存在一条地下河流,直通我们村的牛角洞。
后来张牧又告诉我们,通过他的观察,张哈子在那场天人大战中散去的气运尽数往西边移了过去。所以我们就想到‘气运西移、龙脉东进’的方法,让地下河流把那口青铜血棺推到牛角洞去。
只要找到那口巨大的青铜血棺,我们就可以用我爷爷奶奶在老司城后山半山腰上留下的那二十四个坟坑,施展瞒天过海,救回凌绛,和她肚子里我的孩子。
可这五年来,我们去过不止一次西域,每一次的结果都是无功而返----如果成功,张哈子的匠术会重回巅峰,那口青铜血棺也会出现在牛角洞里。
以至于这五年下来,我们一次次满怀希望西行,又一次次失望而归。虽然张哈子心里没说,但我知道,他对自己恢复匠术这件事,似乎已经不那么在乎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失望太多,人都会渐渐麻木的。
但张哈子现在却说,还有其它方法能让一个阴人变成‘活人’,这无异于在一团即将熄灭的篝火上,浇了一壶汽油,这如何不让我激动到情难自控?
急促的呼吸让我手脚有些发麻抽筋,我不得不重新坐下来。可我刚坐下,就又噌一下站起来,抢过吴听寒手里的竹棍,把它递到张哈子的手里,然后对他讲,走,我们去找陈寺青他爹老子!
陈有为死了,陈寺青匠术小白,护画人被修改了记忆,我爷爷奶奶也都不在了,唯一知道那种手段的人,就只有陈寺青他父亲了。
想要救凌绛,就只有先找到这人,然后才能从他嘴里问出这门匠术的具体施展方法,再去救人。
我拉扯了一下,并没有把张哈子拉起来,他依旧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问我,难道你没发现屋子里头,少老一个人迈?
我左右看了看,吴听寒和王明化都在,加上你我,刚好四个人,怎么就少人了?
张哈子讲,吴听寒嘴里滴护画人,也就是那个粉馆滴老板娘,她去哪里老?
我心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我从画里出来的时候就没看到这人,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把她给忽略了。但吴听寒之前说过,这老板娘就生活在这屋子里,守护着这幅画。
所以,她人呢?
刚问出口,我就突然心中大骇,急忙对张哈子讲,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陈寺青的爹老子?不对,她是女的啊!也不对,说不定她只是借了个纸人的壳,本质还是陈寺青的父亲?现在知道身份暴露,所以畏罪潜逃了?
张哈子听了我的推论,直接以竹棍抽过来,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滴脑洞能不能再大点儿?要是她滴身体全部都是纸人,她到画里头滴时候,哈啷个施展以泽量尸?她要是就是陈寺青滴父亲,哈啷个可能帮陈有为完成瞒天过海?你脑壳进水老迈?
确实,这完全不符合老板娘的人设动机,是我太过兴奋,所以头脑发热一下子没转过来。
我讲,那她去哪里了?
张哈子讲,哈能去哪里,自然是找陈寺青他爹老子去老撒。
看张哈子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我有些不解,问他,你怎么啷个确定?万一她是上街开店去了呢?
张哈子讲,都讲近朱者赤近我者帅,啷个五年老,你这智商哈是一点没长呢?----要是她不去抓陈寺青他爹老子,陈有为辛辛苦苦布啷个大滴局引那家伙过来搞么子,难不成是鬼节快到老,人和鬼一起坐下来吃火锅迈?
我闻言一愣,随即问张哈子,你的意思是,陈有为弄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抓住他那个丧尽天良的儿子?
张哈子点点头,讲,除老这个目的,老子实在是想不出来其它滴可能老。
我试着去找到一种可能,然后发现,不管是哪种,都跟陈有为疼爱他孙子陈寺青这个事实相违背。
只要陈有为是疼爱自己孙子的,那么他就不会明知道瞒天过海会失败,还要一意孤行的去执行,结果把自己孙子的后路都给彻底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