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发红，为自家儿子辩解着。
“那你是打算说，程仙人在骗人吗？”
“周知海！要不是你从小惯着宸儿，他怎会犯下这等错事！”
几名妇人哭喊。
绝望之下，没指着周知海鼻子大骂，当真算周家家风良好。
周知海嘴唇嗫嚅一下，颓然坐到茅草上。
周母泪眼婆娑坐在他旁边。
“你说宸儿他会不会已经……”
“不会的，宸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周知海将她抱住，心头没由来的一酸。
开始宸儿还偶尔往家里寄信，后来半年多时间，音信全无。
莫非真遭了不测？
脚步声咣当咣当靠近。
“你们的晚饭。”两名巡查官端着饭菜靠近，放在各囚牢面前。
“小陈，你知道我们是冤枉的，能不能去和县长求求情，再不济，和你们捕头说说……”
周母哽咽道。
小陈叹息一声，面带苦笑，“潘大娘，真不是我不想帮你们。”
“咱们平云县来了不少新巡查官，我小兵一个，和谁都不熟……再一个……”
“列祖列宗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不像真正宗门。”
怎么连你都这么说。
周母失魂落魄。
“和他们说这么多干嘛，都是要死的人了。”
旁边巡查官拉了他一下。
小陈叹一口气。
周家在县上名声一直很好，如今这般凄惨，实在令人唏嘘。
他别过眼，有些于心不忍。
简单吃过饭菜，随着牢内越发安静，众人更加心如死灰。
清冷月光从上方的小窗口投进，照的人凄凉一片。
折腾了一天，周父周母也抗不太住，迷迷糊糊躺在枯草上睡过去。
“老周，老周。”
半睡半醒之际，周知海隐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是小鬼来勾魂了吗？
“老周，老周。”
“滚。”他呓语道。
“周知海！”对方声音多了几分急促。
一个激灵，周父睁开眼。
牢边，一胖一瘦两个身影。
胖些的那个手里拿着钥匙，小心翼翼打开牢房。
“老刘，你怎么来了？”周知海迷糊问道。
再看旁边那瘦子，这不小陈吗。
二人穿着夜行衣，口鼻也用黑布蒙着。
不过瑕疵还是太多。
不提小陈，光老刘那一身膘肉，熟悉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被识破身份，老刘打了个哆嗦，连忙做出噤声动作。
“嘘，小点声，你是想被别人听见吗。”
他招了招手，“快起来，我带你出去。”
“你们这是劫狱？”周知海打量着他的造型。
“废话，不劫狱难道进来陪你蹲大牢啊？”老刘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赶紧趁月色跟我走。”
“不走。”谁知周知海甩开他的手。
“什么？？”
“我就这么走了，岂不坐实我儿污名！”周知海紧紧攥拳。
“哎呦。”老刘一阵头大，“你不走，难道等着两日后斩首示众？”
“别说了，我周家咽不下这口气，我周知海也咽不下！我就是死，从外边跳下去，也不会跑！”
“别劝我了，你们自己走吧！”
几分钟后。
……
一行人鬼鬼祟祟离开地牢。
“确定朝这边走安全吧。”
周知海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