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
半空中,王冉表情肃然。
他抬起头看看四周,黑雾与虚无,看不太清。
时间长了,眼球还有种生疼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左臂。
狰狞恐怖的臂膀上方,周宗主的纹身图案散发着微弱光泽。
愿宗主保佑我。
王冉心中叹息。
诡手半松半紧,像是在贪婪的吸吮着空气。
无孔不入的气息钻入脑海中, 勾动心底最为原始的恶念。
杀意犹如燎原之火,绵延升腾。
这股杀意、邪念出现的毫无征兆,不断牵动着他的思绪向着最为黑暗之处坠去。
今天触感格外清晰,王冉越发感觉这里不是幻术那么简单。
他紧紧咬着腮帮子,净守灵台。
还在下坠,屑风将他衣衫划破,在肌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不算很痛,胜在密集。
细小伤口又麻又痒,时时刻刻挑动着他的神经。
王冉气息渐渐变粗。
他忽然心中升起明悟:不肯放下剑道,不肯放开心神堕下。
那这种折磨就会越来越严重,直到他生不如死,满腔怨念濒临崩溃。
王冉睁眼,瞳孔中血丝遍布,疯狂的暴虐气息透体而出。
入睡前,他隐约记得自己状态很差。
却没有想到竟然会差成这样。
整个人几乎丧失了四肢的知觉,面临黑暗包裹,只剩下意识苦苦支撑。
杀意越来越盛,王冉表情扭曲而痛苦。
“行……那老子就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轰然一声,他全面放开,任由无边黑暗吞没。
深了, 越来越深。
他似乎看到一道深深沟壑出现在眼中。
噗通!
他重重摔在地上,全身瘫软, 使不上力气。
王冉趴在地面,大脑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
眼前一切都是重重叠叠,什么都看不清。
只有远方隐隐约约聚集着的黑雾,一如坠落时的模样。
摔死了?
不会吧,摔死就太难看了。
沉重眼皮慢慢合上,他逐渐昏死过去。
“醒醒,冉哥你醒醒。”
“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冉哥?冉师兄!”
几名弟子一脸紧张的围在边缘。
“怎么了?”王冉迷迷糊糊睁开眼。
“天哪,冉哥你可算醒了。”室友杨子栋长舒了口气,“我們喊你出去吃早饭晨练,结果你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怎么喊都没有反应,身上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柱子已经去喊许长老了,应该马上就过来。”
“我没事。”王冉撑着起身。
“冉哥啊,你还说没事呢,你看你现在脸色白的。”另一名室友拿来镜子。
王冉抬眼看去。
面色苍白,瞳孔泛起一层血紫色,一根根红血丝如同大树根茎, 密密麻麻。
这气色的确不像是正常人。
“来了来了, 许长老来了。”室友柱子推门而入。
“醒过来了?”许青松目光凝实。
有久病成医, 也有久炼成医。
炼丹已久, 在医道之上他也算有些许心得,一眼就看出王冉精神状态的异常。
“把手给我。”
他不由分说的把起脉来。
室友看看还没完全睡醒的王冉,又看看眉头越皱越深的许长老,忽然感觉有些心凉。
冉哥……莫非得了什么绝症??
昨夜喝酒小烧烤,吹着牛逼谈着理想。
一晚上过去,怎么就遭逢如此惊变?
“最近经历了什么?”许青松问道。
“就是去朝陵城出了趟任务。”王冉道。
“冉师兄莫非从朝陵城回来时就身体不舒服?”苍无江从门口挤进来。
“我再看看你的脉象。”许青松为苍无江搭起脉。
谷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