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咋的了,瞧那嘴巴子撅的都能挂个酱油瓶子了?”
一回到家,向瑾她外公和她妈就瞧见了向澜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她外公就问。
向澜哼哼唧唧,没好气地斜了她姐一眼,跟着一屁股就坐到了旁边的小凳子上,不开腔也不住声。
向瑾她外公和她妈就看向向瑾,她妈就问,“咋的了呀这是,在外面是跟人打架了还是吵架了?”
向澜震起一腔就反驳,“我才没跟人吵架和打架呢!”
她妈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瞪着她就训斥道,“那没跟人吵架和打架,那你还摆个啥子脸色?”
向澜心里本就不舒坦,被她妈这么一通训斥就更觉委屈了,红着眼睛就朝她吼了回去,“你天天的啥子都是我的错,你怎么就不说我姐呢?”
“嘿,这又关你姐的啥子事?”杨菊云的眉头就皱的更深了。
向澜瞪着她妈就气咻咻的,“她教湾头的那些人做吃食也就算了,好歹人家也没跟我们家不对付,可她教胡玉兰那个女人算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人那么坏,还有他们那一窝子,全都是黑心肠黑心眼子的,我姐是忘了人家当初是怎么对待我们家的了!”
听到这里,杨菊云那看着向瑾的神色也有些不怎么高兴了,“是啊闺女,你教别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教她啊?!”
向瑾就没好气地睨了她们母女俩一眼,“我说你们眼皮子浅,你们还不相信,”说着她便也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杨菊云听得有些不大明白,神情就带了些疑惑。
向瑾就接着跟他们道,“没听说过冤家宜解不宜结么?原本也就没多大的事,我们何必对人家得理不饶人记恨一辈子呢?
归根结底说白了也就是一个“穷”字闹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自然界的规律,是人,谁不想得自家生活都过得富裕安康?
可一人富不算富,几人富也不算富,要大家富才算富。
咱们家开了卤肉铺子,咱们几家种了大棚蔬菜,每天都有几十上百元的进项,这在一整个冬天都躲在家里猫冬颗粒无收的人的眼里是很挤眼和眼红的事情好吧?
从最近一些人频繁地找廖婶子和曾爷爷他们要蔬菜种子中就能看得出来人家是有多么的羡慕和嫉妒咱们几家现在的生活了。
有些人羡慕嫉妒也就只是羡慕嫉妒,但是有些人他嫉妒起来可是要付诸行动的,要么偷你要么整你。
你们也不要认为咱们家养了狗的就万事大吉了,但狗它毕竟是狗,不是人,狗它再聪明那脑子也转不过人。
马上就要过年了,而且咱们几家的重头菜马上就要上市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之前几个月的忙活就算全白搭了。
我之所以教他们做那些吃食,而且还是我们这个地方没有的新鲜吃食,目的就是为了分散他们对咱们几家大棚蔬菜的关注。
我得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将我教给他们的那些吃食练好了,他们也就有了一技之长,到时候就可以到街上或者县城里面去开一家铺子自己做生意赚钱了。
到时候开了自己的铺子,有了自己的营生,人家只会专注于自己的生意,哪还会在意你的那一亩三分地?
好嘛,我若是不教他们做别的,那人家就天天就盯着你的那一亩三分地,你还能做的安生?不提心吊胆的?
再说那人家来找你要蔬菜种子,你明知道人家拿去种了是要同你抢生意的,一个湾里的,见天的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是给人家还是不给人家?
给了,咱们吃亏,到时候家家户户都种植那些菜,到时候还卖的起来价格么?不给,又得罪人,那人家到时候更加对咱们不舒服了,这两边都不得爽,何必呢?
凡是那些来向我学做吃食的,那都是存了心思要在街上开店的,我教了人家,那人家总会多少地念着我的一些好,那就算是还对着咱们几家的大棚种植有些羡慕眼红,我想那心思也不会多强烈了。
那胡玉兰想学做小吃食,你以为我不答应她,她就学不到了?我告诉你们,只要一个人执着于做某一件事情总是有办法办成的。
今天在场学习的有四五家人,其中就不乏有一些是跟他们家有些交情的,到时候只要他们给人家送点好东西,那人家执拗不过也就半推半就的教他们了。
她今天既然腆着脸来向我服软,想要向我学习那些小吃食的做法,那就说明他们家也是存了想要在街上开店做生意的心思的。
她今天求到我了,我若是把她给挡了,那他们家肯定就会更加记恨我们家了,虽然咱们家也不怕他们家,但是老辈人说的好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因为小人防不胜防。
反正那些吃食的做法都是出自于我,与其让她后面承了别人的情,加深对咱们家的仇恨,我何不如顺水推舟,大度一点,让她直接承我的情好了,咱们两家的那点小恩小怨也能就此打住,甚至消弭不好么?
不然咱们家还要时刻防备着人家随时对咱们家的使坏不成?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那样得多累啊?再说人家今天不是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咱们承诺过以后都不找咱们家的麻烦了么?”
她妈就问道,“她真那么承诺了?”
向瑾就点头,“嗯!”
向澜就在那儿撇嘴,“她说的话你也相信?!姐,你啥时候那么好说话了?”
向瑾就道,“这不是好不好说话的事情,而是人家的一个态度问题,佛家有云:这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
既然人家都把姿态放的那么低了,而且也向你表达了善意,那咱们也得拿出一个态度不是?不然还叫人家小瞧了咱们的度量!”
小丫头就不吭声了,向瑾就道,“好了,就别在那纠结了,既然人家有心向善,那咱们也得给人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
小丫头就哼哼唧唧,“那好吧,那我就大度一点儿,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这就对了嘛,”向瑾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肉包子脸,然后随即就看向她妈,“妈,今天腊月二十八,后天就得过年了,你和我舅他们是咋个打算的,什么时候歇业啊?”
她妈就道,“歇业?不得歇业哟,最近置办年货的人都很多,我们跟你们舅舅们的生意每天都很火爆。
像咱们家的卤肉,我现在每天在街上那至少都要卤三锅的肉才够卖,早上去卤一锅,中午的时候卤一锅,下午半天的时候还得再卤一锅放到第二天去卖,回来的时候在家里还得卤一锅。”
向澜就问,“那这么几锅,一天下来你得卤多少斤的肉?”
向瑾她妈就道,“多少斤的肉?几锅下来,二百斤的肉至少是有的。”
向澜就吃惊道,“哇,这么多?!那大舅跟二舅他们呢,他们每天卖那个排果儿和猫耳朵卖的好不?”
她们妈就道,“咋不好呢,你大舅跟二舅他们每天比我们卖的还多,见天都是五六百斤的卖,凡是那些买的人都是一大口袋一大口袋的往屋里称。
他们现在是分四个地方在卖,你大舅母守店子,你大舅跟你二舅还有你二舅母他们三个人每天就各背一个背篓在那些岔道口卖,你杨晖和杨昭表哥他们兄弟俩每天就负责油炸排果儿和猫耳朵那些。”
“哇,五六百斤,那得要和多少的面啊?”向澜顿时就吃惊的不得了,嘴巴都张成了“o”型。
向瑾就道,“排果儿是不需用和面的,直接调成面糊就可以了,也就是那猫耳朵需要和面,但那么大几个大人,每天和一百斤面也不是什么问题。”
小丫头就“哦”了一声,然后向瑾就问她妈,“所以,你们打算这生意要做到三十那天去?”
她妈就点了点头,“嗯,我们打算三十那天再做个半天,下午歇业,然后休息个几天,等初六的时候再开门。”
向瑾就点了点头,“行吧,那到时候你就把镇上那一锅卤水给倒了吧,虽说是冬天,放个几天也没关系,但是到时候那里没人守着,万一遭了老鼠怎么办?等初六的时候再重新熬制新的卤水好了。”
她妈就点了点头,“行!”
跟着向瑾就问她妈,“那我们还要不要再置办一些什么年货呢?”
她妈就问她她们家还缺些什么?
向瑾就说,“我们家是什么都不缺,米有,面有,肉有,菜有,我是说过年走亲戚,给外公外婆和舅舅他们家要不要备些什么?”
她外公就道,“送啥子哟?不要买,不要送!那天都拿了那么多了,又是海鱼干,又是野鸡,又是菌子跟木耳,还有水果什么的,还要再送个啥?那街上卖的,都是我们自己家里都有的。”
向瑾就看向她妈,反正她是无所谓,也确实,街上卖的那些也不见得就有她那天带给他们两家的那些东西贵重,但是保不齐她妈是个什么意思,她初来乍到,自然是得问个清楚明白才成。
就见她妈朝她点了点头,“是啊,你外公和舅们这些东西都有,也没得个啥子稀罕的,往年子我们也就是给他们包了一些饺子,要不今年子就还是给他们包些饺子好了。”
“包饺子啊?!行吧,那到时候咱们就还是给他们包些饺子好了,”向瑾就怔了一下,随即就点了头,她到时候给他们包几种不一样的饺子出来,保证他们喜欢。
想到此,向瑾就叫她妈等会儿给她和一坨面出来,她到时候有用。
她妈就问她和多少?
她就说和水瓢大一坨,她妈就点了头,“好,我等会儿就给你和。”
突然,就听到她外公说,“我也给你们商量个事。”
大家就都把目光看向他,她外公就接着道,“今天早上,那信福饭馆儿的人说他们明天收了菜就不来收了,那菜贩老板也说等他们后天那一次的菜收了也就不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