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寒风如刀,徐州东海郡阴平县,曹操三万大军集结于此,三日前曹操攻破此城,但城中根本没有多少粮草,曹操只能放任兵马劫掠。
此时城中,曹操眯着眼睛,看着一封书信,他的对面坐着戏志才,缩在一领裘衣中,却是曹操怕冻着了他,专门从大户家中抢来的。
“志才哪,”曹操哈了口气,将书信递给戏志才:“这是张文远给我写的信,要我退兵,又说来年有大灾,要我回兖州休养生息,汝以为如何?”
戏志才极快的浏览了一番书信,沉吟道:“张文远所言亦有道理,如今主公连年征战,退黑山、破黄巾、败袁术、击陶谦,兖州着实疲敝,是该休养生息了。”
“嗯。”曹操点了点头,又摇头道:“可是陶谦不死,徐州不取,安能休养生息?此番还须先破了陶谦,凭徐州之富庶,以济兖州之疲敝。”
戏志才没有反对,此番曹操兵进徐州可谓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如今退去确实会丧失良机,他又道:“不过张青州书信中提到的屯田之策却是休养生息之道,主公尽可在兖州行之,还有科举之道,更是大妙哪。”
“不错。”曹操慨然道:“当今之世,志在安天下而无私心者,文武而兼能者,唯张文远乎?屯田之道,前汉有之,倒也罢了,唯有这科举之道,实乃妙策,可医痼疾,可揽贤才,真妙策也,真妙策也!”
曹操一连三个妙策,显然对科举之道推崇之极,又道:“此番平定徐州,回去便试行之,必能使天下大变,人才辈出。屯田、科举,吾且纳之,退兵之事,且待破了陶谦再说。”
曹操说到这里,眼里闪过狠色:“陶谦老匹夫躲在城中不出,吾便破了整个徐州,看他缩到何时!”
戏志才沉默,他听出了曹操言语间的煞气,破了整个徐州,以他们目前的粮草状况和青州兵的军纪,恐怕整个徐州都会遭劫,但战争便是如此,慈不掌兵,仁慈的下场就是兵败身死。他转了话题:“如今徐州兵乱,唯曹公不肯离开徐州,却是不妥。”
听戏志才提到父亲曹嵩,曹操皱起眉头,他在八月讨伐徐州之时,便派人去接回父亲,没想到父亲却不愿意离开,如今与陶谦打成这般情景,必须要派人接回父亲了。
……
同在东海郡,治所郯县,州牧府中,年已六十二岁的徐州牧陶谦须发皆白,神情苍老,俨然一个垂垂老者,不复年轻时的刚直意气。
此时的陶谦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别驾糜竺,咳了两声,忙问道:“子仲,如何,陶谦与田楷可愿发兵相救?”
糜竺道:“孔北海、田刺史及平原相刘玄德皆应发兵相助。”
“太好了。”陶谦面露喜色:“三路兵马当有上万,与我徐州兵马相合,定能阻止曹操,救我徐州。”
糜竺又道:“青州牧张文远本也要发兵,只是辽东公孙度兵马攻入东莱,他分身不暇。”
“张文远?”陶谦眯上眼睛:“听闻此人善战无前,他若能来,曹操不需担忧矣。”
“正是。”糜竺道:“吾见张文远,风采气度非凡,有英雄气,此番他不能来,却也写了一封信,劝曹操退兵,却不知是否能劝退曹操。”
陶谦叹了口气:“曹操士气正盛,若不败之,岂会轻易退却,子仲,且先下去休息吧。”
糜竺躬身道:“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