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虎看来是铁了心,一定要过去了。”看着兵马远去后,逐渐跌落下来的尘土,拓跋六修脸色严肃,他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远、被几名亲兵护卫着的刘曜,“刘君可是想好要如何了?”
刘曜笑道:“我自是只能呆在北边不南下了,以期待能躲过这次危难,倒是拓跋兄弟的,你们拓跋部就在这幽并交界之处,那可是想要躲都没地方去能去,真要是玄甲重兵云集,不用亲自攻伐,光是那重压,就足以撼动民心,不知到时你要如何抉择。”
“我拓跋部无论如何,都是有退路的,”拓跋六修的脸色更加不好了,正像刘曜所言,三大族中,唯独他们拓跋部是最为不利的,“只需要挺过最初的压力,便可无虞。”
“我知你想法,”刘曜叹息一声,“那玄甲军总不能处处出击,否则咄咄逼人,要将众人都给逼到一起,但当前来看,还真不知何人能抵挡玄甲兵锋,若是无人可挡,便是他穷步黩武,亦无隐患啊!”
说着,刘曜独臂挥手,就此告辞。
留下了拓跋六修一人,立于山丘之处,看着下方缓缓而动的各方部族,陷入了沉思。
那些小族,都各自有了行动,既然三位大族长没有谈拢,那他们自然也就无法顺势而为,只能随着自己的判断而行,于是不少族群不再犹豫,走上了追随刘虎的道路,也一并南下去了。
几日之后,本来作势要南下的柔然部,骤然改变了方向,迁徙到了漠北深处。
那铁弗匈奴则很快就接受了收编,他们依旧驻扎在原本的部族之地,只是河套那边,却是开始逐渐有了将军府的官吏。
随着慕容部的离散族群,也慢慢被梳理清晰,那慕容翰身边有幽州派过去的官吏帮忙,何况就将人心惶惶的慕容部,重新带回了正轨,并且开始与幽州体系对接。
算上已经被直接吸纳的并州和平州,北地的局势已经彻底清晰,再无悬念。
那些离散的小族,要么是北去,要么就直接归顺,他们的族长,也和刘虎一样,前往蓟县拜见了那位新任冠军侯。
相比之下,拓跋部更显得与整个北地氛围格格不入,这样让其族内部,掀起了诸多波澜,很多人开始外逃,而部族上层同样动荡不安,暗流涌动。
被拓跋单于直接带人剿灭了几起还未壮大的叛乱,这情况才算是被大体控制下来。
但是随着陈止定下的月底之期过去,这拓跋部上上下下,越发显得心浮气躁,难以镇定下来,不少人更是认定族部,已经是大祸临头了。
便是那位性子坚毅的拓跋单于,也越发暴躁起来,每日里疑神疑鬼,动辄便训斥一二,让周围的人苦不堪言。
就在这种环境之中,这拓跋部却迎来了一位使者、访客。
“可是那王构、卢谌中的一个?”
一听到这个消息,拓跋六修立刻便显得有些担忧,先就询问起来。
随着慕容部那边的情况逐渐清晰,现在这两位有名的幽州使者,却在各大部族都不怎么受到待见了,都说二人乃是瘟神、灾星,二人去了哪里,哪里便不得安宁。
“回禀单于,那人名为张宾,并非王、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