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拒北王和南山寺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此时,拒北王看着对方,一脸玩味:
“所以,青玉啊。”
“你肯答应去南山寺做方丈,善玄那老家伙怕你反悔还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姜青玉苦笑一声。
“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做几年方丈倒也没什么不可。”
“但……”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认真道:
“这个位子我不可能久坐的!”
“等到六戒大师在北狄传教取得了成效后,我便会将方丈之位让与他,也算是物归原主!”
他可不想演一辈子的和尚。
拒北王一脸戏谑:
“随你!”
“到时候你是方丈,又是摘星境传奇,哪怕到时候六戒不肯回来,你还可以亲自去北狄把他捉回来嘛!”
姜青玉深以为然:
“那父王,我走了。”
拒北王微微颔首:
“去吧,父王在你房间再一个人喝会酒。”
姜青玉沉默了一下,随后回到卧榻上躺下,取出百花香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几个呼吸后,他沉沉睡去。
同时,一具白袍面具打扮的阴身从本体走出,来到拒北王身前:
“父王,请帮我照看一下肉身。”
见到这一幕,拒北王脸上浮现一丝恍然:
“原来……是灵魂力量!”
“怪不得你一直躲在房间里睡觉,从不锤炼肉身,也不摆弄琴棋书画,却拥有了摘星境的实力。”
“去吧,在你回来前,本王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的肉身。”
“除非……”
“本王死了!”
听到作为一个父亲的认真保证,姜青玉走到桌前,为自己和拒北王分别倒了一杯酒:
“等我回来,一定陪父王喝个痛快。”
说罢,他先是喝下了自己的那一杯,随后轻叹着一步迈出,离开了王府,往南山寺赶去。
房内。
拒北王举起另一个杯子,迟迟舍不得将酒喝下。
随后,他放下酒杯,走到了卧榻前,看着沉沉入睡的姜青玉肉身,轻叹一声,脸上浮现一丝慈爱。
下一刻,他俯下身子,为其整理了一下有几分散乱的被褥:
“婉儿啊,你见到了么?”
“我们的青玉,长大了。”
……
同一时间。
南山寺。
善玄老方丈这一次的开坛讲佛已经持续了七日六夜。
眼下正是第七夜!
只要过了今夜,凌晨初阳升起之时,便代表着善玄老方丈这一次开坛讲佛的时间平了去年北山寺观日方丈记录,都是七日七夜!
再加上六戒成佛后,南山寺已是史无前例的一寺双佛,日后其声望必定会压过北山寺一头!
于是,今夜南山寺内外已经挤满了人,除了已经听讲了许多天的虔诚佛徒外,更有一批凑热闹的好事者从外地纷纷赶来,将整座南山都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都是来亲眼见证善玄方丈打破七日七夜记录的。
许多江湖势力甚至准备好了贺礼和大笔金银,只等朝阳升起,便入寺供奉香火!
讽刺的是,此时在山脚下,却有一伙人开设了一个赌局,无数赌徒在上面压注,赌善玄和观日谁更胜一筹!
甚至,还有人在贩卖前排观礼的位置,一个位置被吵上了数千上万两黄金的天价,却仍是供不应求!
“我压善玄方丈,只有一个晚上了,他不可能输!”
“我压观日方丈,我师兄的嫂子的姘头哥哥说了,善玄方丈阳寿所剩無几,讲佛又如此耗费心力,他絕对撑不過七日七夜!”
“放屁,你上去看了么?我刚还在陪我的三个债主宝宝在山上观礼,善玄方丈分明看上去生龙活虎,声音也浑厚有力,依我看啊,别说是一个晚上了,便是再说上七日七夜也不带虚的!”
“胡说!我刚刚花三个铜板在一个小乞丐那打听到了最新消息,善玄方丈刚刚当众吐了十升血,啧啧,听说那血泛着金光,是真佛之血,包治百病,效用堪比舍利子!如果能拿到手,一定能卖出个天价!”
……
正当赌徒们争论不休时。
一个慈眉善目的僧人从外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很是年轻,赤着双足,不像什么得道高僧,可身上却披着一件金丝袈裟,头上还顶着一小圈佛光。
很是不凡。
怪异的是,当被他靠近时,哪怕人群已是拥挤不堪,所有赌徒却仍是不自觉的为其让开了一条路,并且闭上嘴巴,停止了争吵。
僧人徐徐走到赌桌前,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铜板,轻轻放在桌上。
“贫僧押注一文钱。”
说罢后,他又一步步离开人群,朝山上走去。
而所有赌徒都齐齐把目光放在其身上,眼神充满了虔诚和惊讶。
良久后。
待到僧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只剩下一圈佛光清晰可见时。
一众赌徒中,突然有一人颤巍巍的开口:
“是,是他么?”
话音刚落,便有另一人断然道:
“是他!去年我在北山寺也参加了赌局,当時远远见过那人一眼,正是观日方丈!”
“观日方丈!”
所有人都一阵愕然。
“想不到这一次善玄方丈的开坛讲佛动静这般大,连观日方丈都坐不住了!”
“北山寺,有压力了啊!”
“对了,快看看,观日方丈刚刚押注了谁?”
众人闻言,赶忙往赌桌上瞧去——
却见那一枚铜板立于桌子中央的一条线上!
“不是观日方丈,也不是善玄方丈!”
“他认为二者平分秋色,不胜不败!”
顿时,赌徒一脸疯狂,掏出了身上仅剩不多的所有钱财:
“快,我也要压这里!”
“不胜不败!”
“听观日方丈,准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