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被皇上亲口夸赞过的人,说话好有底气呀!”
“不但说话有底气,艳福也是真的不浅,好羡慕。”
“可不是吗,要是有个红颜知己来为我送行,我肯定也能超常发挥。”
“屁,没有真才实学,给你十个红颜知己也白搭。”
说话间,只见那位小姐从旁边的随从手里接过一只木箱递给薛初融。
“这是我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吃食和提神的丸药,保证你吃了精力充沛,不会闹肚子,除了这些,你这几天不要吃别的东西,另外还有夜里防寒的衣物和毯子,你冷的时候记得拿出来用,千万不要着凉,三天后我还在这里等你,给你设宴接风。”
“好。”薛初融答应着,接过木箱,向杜若宁深施一礼,除了一个“好”字,再说不出别的话。
“天呐,若宁小姐想得好周到,比我爹娘都周到。”有人轻声感叹。
“原来戏文里唱的穷书生和富家女是真的,我这么才华横溢的人,怎么就碰不到此等好事。”
“与才华无关,小姐们主要看脸,你太丑了。”
“嘘,别吵别吵,若宁小姐要对我们说话。”有人急急提醒。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紧张地注视着杜若宁。
杜若宁微微一笑,向着众考生福身一礼:
“我和薛同学乃惺惺相惜的同窗之谊,并非大家想的那样,因为我的突然到来,打扰了大家的入场秩序,实在对不住,在此祝愿大家都能旗开得胜,得偿所愿,不负十年寒窗苦,一举成名慰平生。”
女孩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潺潺清泉,却瞬间点燃了考生们的热血,大家不觉站直了身子,再一个长揖到底,齐声道:“多谢若宁小姐!”
这声音整齐又响声,带着少年人高涨的热情穿透云霄,惊起飞鸟无数。
贡院门前,宋悯正和礼部尚书赵秉文,以及另外几个官员一同察看考生们的入场情况,那声响彻云霄的“多谢若宁小姐”传来,让他有片刻的愣神,随即猛地向那边看过去。
隔着人山人海的考生,他什么也看不见,便急急吩咐道:“长河,去瞧瞧怎么回事。”
长河像个幽灵站在暗影里,闻言身形一晃,倏忽不见了踪迹。
旁边的官员看得瞠目结舌,适时拍了句马屁:“首辅大人身边真是卧虎藏龙啊!”
宋悯客气地回了句“哪里”,随后轻咳两声,将手炉在袖中捂紧。
少顷,长河又无声无息折返,对宋悯耳语道:“若宁小姐来给同窗送考,顺便为其他考生提神打气送祝福,考生们在向她道谢。”
宋悯又意外又惊喜,没想到这个时间竟然能在这里看到阿宁。
做为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每逢科考,嘉和帝总喜欢让他到场走一遭,好给考生们带去一份好运气。
而他从内心来说是不愿意来的,因为起得太早,更深露重的,会加重他的咳喘。
但是阿宁来了,更再深,露再重,咳喘再厉害,他也认为是值得的。
“快带我去。”他激动地命令。
长河应是,引领他向门外而去。
“首辅大人要去哪里?”赵秉文问道。
宋悯却顾不上回他,跟着长河大步而去。
众人都看呆了,相互感叹说从未见首辅大人走得这么快过。
温文尔雅又身娇体弱的首辅大人,平时走路连蚂蚁都踩不死,没想到也有这样风风火火的时候。
“许是怕若宁小姐的出现引发学生骚乱吧!”有人猜测道,“不过,那位小姐不是要抛绣球招亲了吗,怎么还到处乱跑?”
“养不教父之过,都是杜关山惯的。”赵秉文带着十二分的鄙夷说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女孩子,要是我女儿像她这样,早就一顿打死了!”
众人都知道,尚书大人从君子赛那会儿就对若宁小姐印象不好,逮着机会便要拿若宁小姐做女孩子的反面教材,因此也都见怪不怪。
宋悯随着长河紧赶慢赶到了地方,恰好看到杜若宁在两个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车夫扬鞭,侍卫催马,一行人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外。
“阿宁!”宋悯唤了一声,情急之下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好在此时天色仍然黑暗,考生们全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若宁小姐,没人注意到他。
马车跑得不算太快,宋悯一口气追到空旷处,终于追上,闪身拦在了马车前面。
郁朗紧急勒住缰绳,马蹄擦着宋悯的鞋尖停下来。
“若宁小姐!”他捂着心口唤道,“请恕我冒昧打扰,我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