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表姐云素君一个人兴奋,杜若宁因着江潋突然出现又突然把她撇下,心里很是郁闷,笑容都带着几分牵强。
偏偏云素君对未来的表妹夫充满了好奇,当着面的时候怕得要命,这会子又拉着杜若宁兴致勃勃地打听江潋的事,害得杜若宁想放都放不下,脑子里耳朵里都是江潋江潋江潋……
直到后来茴香藿香忙活完,拿了叶子牌叫大家一起打牌,杜若宁为了赢彩头,才收起心思认认真真地玩起来,暂时忘掉了被江潋抛弃的事。
东厂的船大,跑得快,起初还能看到个影子,后来渐渐地就看不到了。
中午在船上用了些家常便饭,因早上起得太早,过了兴奋劲的姐妹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船舱去午睡。
杜若宁实在太困了,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已经是繁星满天。
在水上,天空似乎格外澄净,星星也格外明亮,一颗一颗,像璀璨的宝石镶嵌在蓝丝绒一般的天幕。
杜若宁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
自己明明在船舱睡觉,怎么会看到星星和夜空?
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就要起身。
身下摇摇晃晃,使不上力,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睡在床板上,而是睡在一张渔网似的吊床上。
“醒了?”有人在旁边幽幽问了一句。
杜若宁惊讶转头,就看到旁边还有另外一张吊床,那个她睡前还恨得咬牙切齿的家伙,正穿着件松松垮垮的白袍子,长手长脚地躺在上面晃悠,冷清的月光洒在他脸上,俊美如同妖孽。
杜若宁放下心来,索性又躺回去,气呼呼地质问他:“督公大人这是改行做强盗了?”
江潋随手从吊床边的矮几上端起一只晶莹剔透的夜光杯,抿了口美酒淡淡道:“东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哈!”杜若宁被他气笑,“所以,督公大人这是抢到我头上来了?”
“也不能叫抢。”江潋放下酒杯悠然道,“是你家侍卫看着我把你抱走的。”
“……”杜若宁无语,抬头看天,“你不是不理我吗,不是不送我吗,不是不带我吗,半道又上船抢人算什么意思?”
“若非咱家一个人实在无聊,确实不打算带你。”江潋淡淡道,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几日来郁结在心口的闷气总算是消散了些。
就是要让她尝尝被人骗被人气的滋味,不能总是自己一个人受气。
话本子上说得对,男人不能一味顺从,要适当强势。
可惜走的匆忙,忘了把那带上,所以后面要怎样他也不知道。
正想着,杜若宁突然从吊床上跳下来,冲过去捏住了他的下巴,曲起一条腿将膝盖压在他肚子上。
“臭小子,长能耐了是吧,无聊拿我打发时间是吧,还想把我当消遣,我再给你老人家唱个小曲儿好不好,来来来,点一出,点啊,你倒是点啊!”
“……”
江潋猝不及防,上一刻还晃着腿悠哉悠哉,下一刻便成了待宰的羔羊,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杜若宁倒也没使多大力气,不至于让他挣不脱,主要是那只捏在下巴上的小手又香又软,顺着动作滑下来的青丝覆在他脸上,如同河水漫过心口,那张俏脸强势中带着娇嗔,离他只有两拳的距离,压在腹部的膝盖仿佛一团火,灼穿他的肌肤,直烧到身体深处……
他脸上发烫,心狂跳不止,气息也变得紊乱。
他开口,声音怯怯又沙哑,“公主,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