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捏着那张纸,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宋悯这人是属耗子的吗,来时无声无息,走时不声不响,他是有多见不得光?
他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为什么要匆匆离开?
他不是要帮农户从外省调配种苗吗,不是要推行改稻为桑吗,不是要重新规划城区水利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能让他半道撂挑子跑路?
杜若宁百思不得其解,拿着那张纸去找江潋,问江潋知不知道宋悯要走的事。
江潋像是睡着了,杜若宁敲了三遍门,他才磨磨蹭蹭过来开门,脸上没什么神采,眼睛也是红的。
“怎么了?”
两人同时开口问出这一句。
江潋问的是杜若宁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杜若宁问的是江潋的眼睛为什么是红的。
“没什么。”
两人又同时开口,而后又同时顿住。
“你先说。”江潋道。
杜若宁往房里瞅了一眼:“我能进去说吗?”
江潋迟疑了一下,退开两步让她进来。
杜若宁觉得他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进去后,闻到屋里似乎有酒味,四下张望,却又没看到酒壶酒坛之类的东西。
“宋悯走了,你知道吗?”她把手里的纸递给江潋,细细观察他的表情。
江潋接过纸看了一眼,嗤笑一声:“这不正符合他一贯作派吗?”
“所以,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杜若宁问。
江潋微怔。
他当然知道,宋悯就是被他赶走的。
或者说,是他们各退一步的条件。
他召回沈决,宋悯提前离开。
因为若宁太聪明了,事后肯定是要找宋悯问话的,他担心瞒不住。
现在看来他猜得一点没错,一晚上没过去,若宁便发现了端倪,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宋悯。
他不禁暗自庆幸,还好宋悯走得够快。
“我不知道,他没和我说。”江潋道,“他这人这么讨厌,走了也好,省得整天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
“可是,我还有话要问他。”杜若宁道,“我后来想了想,他如果要威胁我,肯定是因为你身上的毒,我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问他做什么,我觉得我的毒已经好了。”江潋笑道,“自从那次在船上发作之后,后面就一直没疼,应该是好了。”
“真的吗,后面一直没疼吗,还是你怕我担心,瞒着没告诉我?”杜若宁审视着他,不肯轻易相信。
“是真的,真的不疼了。”江潋回望她的眼睛,目光郑重而真诚。
其实也没什么,宋悯不是说了吗,只要不动情,就不会疼,只要不想她,就不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