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没想到杜若宁给他的信竟和自己写的一模一样,看着那三个字愣了半晌,心中慢慢生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窃喜。
这便是心有灵犀吧?他欢喜地想着,走到书案后面坐下,从暗格中取出一只锦盒。
锦盒里装的是杜若宁春天时为他画的桃树画像,和一只珍珠耳坠,一根金镶玉的簪子,另外还有一盒摔坏的胭脂。
他将这些东西全都拿出来铺在桌面,一样一样,一张一张细细看过,所有因这些事物和杜若宁产生的交集,如同一帧帧鲜活的画面在脑海里一一重现。
他闭上眼睛,似乎能看到女孩子那双弯弯的杏儿眼,能听到那一声声或欢快或娇嗔或抱怨的“督公大人”。
他的嘴角止不住上扬,随即又在心头痛楚乍起时收起思念,连同那些物件一起放入锦盒中锁了起来。
今日份的想念到此为止,明日的那份,留待明日再打开来看。
将锦盒放回暗格中,他坐在西移的日影里整理了一下情绪,而后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对守在外面的望夏吩咐道:“去把景先生请来。”
“干爹刚回来,不先好好睡一觉吗?”望夏担心他连日奔波的身体吃不消,弱弱地劝了一句。
“没事,干爹有话要和景先生说,说完之后再睡,你快去吧!”江潋温声说道,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望夏惊讶得小嘴微张,应了声是,忙不迭地去找景先生。
干爹出去一趟,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若是换了往常,他肯定会冷冷地甩一句“叫你去你就去”,可是今天,不仅声音特别温和,拍在他肩上的力道也是温和的,像老父亲一样充满了慈爱。
天呐,干爹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是谁把他变成这样的?
他得赶紧去问问望春。
结果,等他请来景先生之后,迫不及待地去找望春,正在补觉的望春只回了他一个字:“滚!”
景先生之前已经从江潋的信中得知了血咒的事,此时见到江潋,二话不说倒地便拜:“都怪老朽学艺不精,麻痹大意,没能辨认出那瓶解药有问题,才让大人中了血咒之术,老朽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先生切莫如此,此事与你无关。”江潋忙将他搀扶起来,请到厅中落座,而后道,“当日咱家命悬一线,多亏先生及时赶来相救,这几个月先生为了给咱家寻找解毒之方不遗余力,咱家感激不尽,怎会责怪于你,要怪只怪敌人心思歹毒,让我等防不胜防。”
景先生仍然不能释怀,自责道:“敌人虽狡猾,我亦有责任,当时我见那些药丸通红如血,只顾着看它有没有毒,竟没想到它是用人血制作而成。”
“那个时候,即便先生看出端倪,它也是唯一能救咱家的解药。”江潋道,“事已至此,先生不要再自责,还是与咱家说一说这血咒究竟怎么回事吧!”
景先生摇头叹息:“大人如此看得开,怕是低估了血咒的威力,老朽对巫咒之术不甚了解,却也曾听闻,血咒是一种十分恶毒的咒术,比咱们先前所猜想的蛊毒还要恶毒百倍。
中了蛊毒,只要寻一精通养蛊之人便可解除,而解除血咒唯一的办法,则需下咒之人用自己的心头血来为自己诅咒的人解咒,试想,下咒之人之所以下咒,定是恨毒了一个人,岂会甘愿取自己的心头血给他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