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一愣,道:“禀陛下,我家多用于经商,这种西洋船一艘造价数万两,而等同十艘大明福船,所以我家也只有俘获的两三艘而已。”
“而且这种船需要大量的火炮,而且还要熟练的水手,无论是火炮还是水手,我家总是缺的……”
朱谊汐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归根结底,还是造价的问题。
就像是明军中的火器一样,哪怕都鲁密铳再好,但架不住鸟铳便宜,只能大规模装列鸟枪。
而在海上也一样,郑芝龙凭借着规模庞大的福船,蚁多咬死象,目前盖伦船嗨不足以颠覆人数的优势。
但到了十八世纪,十九世纪,这一套就不灵了,一次性上百门火炮齐射,足以讓蚂蚁整窝死。
對於朱谊汐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
两千料的福船,造价才两三千两左右,人工便宜,木料贵,一趟能送两千石粮食,若不是木料难寻,他真的想造个百来艘,几趟就能完成漕运任务了。
“大员应该盛产木料吧?”
忽然,郑森猝不及防下,又听到皇帝的问话,不由道:“大员木料不少——”
“那便好。”
皇帝点点头:“让工部与你家交接吧!”
黄宗羲有点懵,大员是哪?怎么问郑森,难道朝廷没有的郑家就有?
认真巡查了一番后,朱谊汐颇为满意,正准备离去时,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聲。
很快,就是一阵问询声。
“陛下,工部传来消息,王老今个摔了一跤……”
田仁碎步而来,低声道。
“嗯?”皇帝眉头一竖,不可置信道:“怎么突然就摔了?”
说着,忙不迭:“快,去王老府上——”
车架讯起,侍卫宦官脚下生风,而郑森、黄宗羲二人也快步而追,结果却灰尘满面。
“郑兄?”黄宗羲原地蒙圈,满嘴的灰土。
“愣着干嘛,追呀——”
郑森拔腿就跑,挥舞着手中的纸笔,死命地追赶。
黄宗羲托着大胡子,宽袍步履而追,苦不堪言。
不一会儿,两只骑兵逆返,直接将两人带上了马路,显然是皇帝想起了他们。
等到了王府,车架缓停。
王徴因为器械的贡献,也被皇帝封为男爵,以其老家泾阳为号,为泾阳男。
所以,其就不是宅而且府邸了。
马车刚停,朱谊汐猛然而跳,在一阵“祖宗”“爷嘞”等关切中,跑入府中。
刚入院,又嗅到了浓浓的草药味。
“陛下——”
府中众人一见皇帝,立马跪地哭泣。
其养子更是跪在床榻旁呼唤:“爹,爹,陛下来了——”
“陛下?”王徴幽幽醒来,微张的嘴唇彻底打开,流出些许口水,眼前浮现皇帝的脸庞。
“葵心公,我来了!”朱谊汐紧紧握住其手,话语中带着颤音。
“老臣生于隆庆五年(1571),长于万历年间,亲眼见证大明从繁盛至衰败,可惜胸无点墨,天启二年才堪堪中进士,才笃信景教……”
王徴嘴唇缓缓开启,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