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广南国准备将普利安哥地区(今越南西贡市附近)卖给我们汉洲?”张文琪听完广南国使者--礼部侍郎阮永和一番话后,不由惊呆了。
“不错,普利安哥方圆百里,土地肥沃,还有数条河流经过,足以灌溉数百万亩农田,可谓鱼米之乡,兼之距离大河(湄公河)与海边不远,航运亦极为便捷,若你们汉洲据之,则可养民数十万,比你们目下所占小岛,各项条件均可谓上乘。”阮永和微笑着说道。
“既然此地条件如此之好,你们广南国为何要随意丢弃?”张文琪缓过神来,觉得广南国不会白白让汉洲占了这天大的便宜,一个不小心,就落到他们的算计当中。小小的新生岛,仅以三千之众,可是经不起折腾。
“数十年前,柬埔寨王国遭到暹罗入侵,向我广南国求助。击败暹罗后,柬埔寨王国吉哲塔二世国王于二十年前(1623年)向我广南国求娶公主,然后以普利安哥作为聘礼,许我广南国。此后,我广南国便接管此地并派兵驻守。”
“但几年前,柬埔寨王国新任国王易卜拉欣一世,改宗为真神教,大肆打压和迫害持不同政见的王公贵族和众多大臣,对国内不同信仰民众也是极端压迫。我广南国本着仁慈之心,接纳了许多流亡柬埔寨臣民,为此遭到了易卜拉欣一世国王的不满和仇视。现在柬埔寨王国勾结南掌(今老挝)和……占城,预图谋我广南,并声讨普利安哥地区。呵呵,我广南国与普利安哥之间陆路被占城王国和华英王国两国所阻,而且目前我水师残破,无法跨海支援此地。故,我广南国预将普利安哥让与你汉洲。”
说完,阮永和坦诚地看着张文琪。不过心里却在打鼓,这个岛上的汉洲统领怎的如此年轻,他对于两国之间讨论的大事,能做主吗?
“你们广南国准备将普利安哥卖与我汉洲,是准备祸水东移吗?”张文琪不由笑了,这个广南国使者倒是坦诚,直言相告,有人要跟广南国抢一块地盘,现在他是好汉难敌四手,反正也守不住,干脆将这块地盘让给别人,拉一个垫背的过来。
“这位小……大人,据说你汉洲与占城、柬埔寨极为交好,若是你们能将此二者劝服,不对我广南国发起军事进攻,我广南国可将普利安哥全部转让与你汉洲。你们只需交付我广南国若干火器,便足矣。”阮永和说道。
“可我汉洲若是占了普利安哥,你觉得柬埔寨会再与我交好?”张文琪笑眯眯地问道。
“你汉洲铳炮犀利,舟船巨大,何惧那柬埔寨!”阮永和笑着反问道。
“若是我们占据了普利安哥,还真就是怕了那柬埔寨王国起大军前来攻我。”张文琪说道:“你们广南国如此势大,尚且担心无法守御此地,我新生岛兵微将寡,且又势单力薄,如何敢接受该地?”
“……”阮永和顿时语塞,哎,你这位小大人,怎的如此没有英雄气概,这几年,你们屡次攻我广南沿海城镇的时候,怎么不说怕我广南起大军攻你呢?
坐在旁边的陆战队暂代营长徐洪祥面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张文琪年纪不大,面对一块巨大的地盘转让,倒是真沉得住气。难怪被齐王委派到这里担任总管,处理应对附近地区所有事务。
“普利安哥地区,数年来可是有近万明人移民在此。”阮永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柬埔寨国王易卜拉欣一世性格残暴,对于非本国民众,且又为非神教生民,可是向来迫害甚重。我广南子民尚可可退回国内,以避灾祸。可怜那万余明人,被抛弃在普利安哥地,恐怕会遭受他国所残害呀!”
“你们汉洲人,应该都是来自大明的移民吧。不会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等同胞惨遭高棉人的荼毒,而安然坐守此岛?”
张文琪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与徐洪祥等人互相看了看,神色也变得凛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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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广南国使者阮永和去馆舍歇息的时候,新生岛总管张文琪、副总管李顺成、齐国驻新生岛陆战队代理营长兼第四连连长徐洪祥、第五陆战队连长苏忠福,以及新生岛乡兵营的指挥使谭广金等几人坐在官厅上,对是否接收普利安哥地区,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论。
“方圆百里的膏腴之地,而且又靠着海边,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万余明人移民。我们若是接手过来,立马可以将我们齐国在该地区的实力提升一大截。”李顺成激动地说道:“而且,这可是为我齐国开疆扩土的好机会呀。”
“普利安哥地区虽然靠近大河与海边,但陆路可是直接与柬埔寨王国接壤呀。”苏忠福皱着眉头说道:“而且那里几乎没有像样的城池,若占了此地,柬埔寨王国可是能轻易动员数万人规模的军队的来攻我们。”
“我觉得老苏说得对,我齐国虽然火器犀利,但架不住人家人多。”徐洪祥说道:“若是接手普利安哥,我们需要派出多少人来守那里?方圆百里的地方,就凭我们两个陆战连队不到三百人过去?别人数万人马推过来,瞬间就可以将我们碾平了。”
“可若是不取的话,那以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李顺成说道:“我们也不是将整个普利安哥全部占了。只要选择一个稍稍坚固点的小城,我们派出建筑工匠迅速用水泥将其加固,然后城头布置十几门火炮,再派驻数百乡兵进入城中防守。就凭柬埔寨王国那些只拿着刀片的士兵,根本就攻不破拥有火器驻守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