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帕尔默起床时,伯洛戈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从情况上来看这应该与自己无关,不然以伯洛戈的敬业精神,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简单地洗漱一下,帕尔默一改往日的随性装扮,翻了翻小的可怜的衣柜,从惊骇号上的储备里,为自己凑了一身极为正式的行头。
看着镜中的自己,帕尔默仿佛要去参加一场约会般,某一瞬间,就连他自己也被镜中的自己迷到了。
自恋了一阵后,帕尔默小心翼翼地翻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层层包裹的盒子,在乐土号事件结束后,帕尔默几人就被转移到了惊骇号上,基本是全天都驻留在船上。
在大海的隔绝下,想要离开惊骇号是件极为困难的事,但这限制不了帕尔默,凭借着自身的秘能,帕尔默很善于随风滑翔,更不要说在这气流汹涌的大海上。
自从意识到厄文就是冠蓝鸦后,这个计划就在帕尔默的心底谋划了起来,直到昨晚得到实行,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
帕尔默抱起盒子,在走廊里一路小跑,他记得厄文房间的位置,这几天他都有去看厄文,但绝大部分时候,厄文都处于昏睡中,帕尔默就没有打扰他,只是无声地在他的床头柜上留下果篮,上面还贴心地放了写有自己名字的标签,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
心脏咚咚咚地跳动,帕尔默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热,他就像个坠入爱河的年轻人,心情惊慌不已,但又充满期待。
厄文并不是一直处于昏睡,有时候他会短暂地清醒过来,在记事本上写些什么,帕尔默很想进去打声招呼,但想到彼此之间那奇怪的结识,以及后续发生的事,一向自来熟的帕尔默,居然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帕尔默觉得自己面对沃西琳时都没有这样纠结,想想也是,沃西琳一直是个主动的女孩,每当自己纠结不已时,她就会破窗而入,把自己那拧巴的情绪砸的粉碎。
随后帕尔默又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对厄文这么拧巴,自己确实很敬仰这位作者,对他充满期待,那么就该奋勇向前啊,说不定明天曲径之门就搭好了,自己就得返回秩序局了,可绝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啊。
种种混乱的想法下,帕尔默鼓起胸膛,大步向前,每向前迈步,帕尔默的心境都会变得神圣几分,如同一场朝圣之旅,他终于要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冠蓝鸦了,自己或许可以和他聊上一阵,甚至说得到他的亲笔签名……
帕尔默饱含着无限充满活力的情绪,拧动门把手,推开了厄文的房门。
看向室内的第一眼,帕尔默就能看到坐在床上的厄文,他手里有着吃了一半的苹果,辛德瑞拉坐在另一边,脸庞低垂,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地面,整个人都有一种灰败的苍白感。
“嗯你们是在忙吗?”
这怪异的画面打的帕尔默措手不及,但他不是一个退缩的人。
厄文替辛德瑞拉解释道,“没有,只是聊聊天,然后产生了一些分歧。”
厄文的声音顿了一下,他再次肯定道,“没错,分歧,幻想与现实的分歧。”
辛德瑞拉以为厄文在书中的每一个词汇、每一段剧情、每一次奇怪的修饰,都饱含着深意……实际上是辛德瑞拉自己想多了,厄文写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的事情,他有时候甚至回忆不起来,自己写了些什么。
当辛德瑞拉询问某个角色的剧情时,厄文反而疑惑地问她,那个角色是谁?他有写过这个角色吗?
就像一场残酷的处刑,厄文拿着凿子,一点点地凿碎了辛德瑞拉对冠蓝鸦的所有幻想。
辛德瑞拉已经开始后悔了,自己不该问厄文这些事的,自己再也无法用以前的心态来对待这些故事了。
厄文问道,“我是该叫你肖,还是那个帕尔默?”
帕尔默热情地来到床边,“帕尔默·克莱克斯,这是我的真名,至于肖,那只是行动时需要的假名。”
“哦,倒也合理。”
厄文点点头,他觉得帕尔默这人还不错,严肃中带着些许的喜感,这令他对那些冷酷致命的凝华者们稍微有所改观,最重要的是他还救了自己的命,虽然是因为自己冠蓝鸦的身份。
时隔多年,厄文再次感叹,原来写书真的会救自己一命啊。
帕尔默的表情纠结了起来,“那个·”
“叫我厄文就好。”
厄文知道帕尔默在纠结些什么,“工作时间外,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冠蓝鸦,有种在加班的感觉。”
“哈哈。”
帕尔默笑了起来,推开门前,他还忐忑的不行,怕厄文会是个难相处的家伙,现在看来,两人都有些臭味相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