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文藏起了那个肮脏的小秘密。
“我原本是准备一个人来的,但没想到路上会经历这么多,更不要说带上了你们。”
厄文对其他人很愧疚,这是绝对真实的情绪。
一直以来厄文都渴望成为高尚的人,可如今他却把他人带进了险地里,这令厄文痛苦不已。
“只是永生吗?”
厄文的答桉令伯洛戈失望至极,但也是,厄文的愿望也只能是这样了,他拥有庞大的财富,备受赞赏的名誉,现在能打动他的,也只剩下了无尽的寿命。
其他人也大致明白了事件的起因经过,依靠着专业素养,大家都很镇定,比起互相抱怨,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活着离开。
冲击比较大的是帕尔默,他可是厄文实打实的狂热粉丝,厄文跌落了崇拜的神坛,褪去那一身光辉后,他也不过是一个执着于永生的凡人。
“知道吗?”帕尔默开口道,“我认识一个不死者,他也是你的读者,而且他有能力,把其他人变成和他一样的不死者。”
“他曾说,想要把你变成不死者,我们以为你会拒绝的,还为此争辩了一阵。”
厄文再次道歉,“抱歉,让各位失望了。”
帕尔默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意识到,大家都是凡人……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
交流完毕,伯洛戈的视线回归到了鲜血之中的骰子。
“看样子,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先玩上一局了。”
伯洛戈自言自语,伸手接过了骰子。
骰子交接的瞬间,万物惊变。
漆黑爬上了伯洛戈的身体,一层层地将他覆盖、束缚,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伯洛戈发觉自己那身标准的黑白制服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漆黑的大衣。
衣襟下是紧贴身体的锁甲,腰间插着匕首,身后挂着沉重的剑袋,里面插着一把又一把没有护手的镀银长剑。
此刻伯洛戈的外形与他所扮演的棋子一模一样,其他人也是如此,纷纷变成了对应棋子的模样,紧接着光芒突然暗沉了下来。
伯洛戈怔住了,握住骰子的手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投出,骰子砸在棋盘上,跳跃出了一个数值,其他人依次掷骰,数值叠加在一起,换算成黎明号前进的数值。
隐约间伯洛戈听到了从外界传来的汽笛声,同时身前的棋盘上也响起同样的汽笛声,两股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变得高亢尖锐。
棋盘上的黎明号开动了起来,它匀速向前,抵达了既定的位置,随后鲜血的手臂拾起牌堆,由玩家们逐一抽卡。
伯洛戈听到了许多松了口气的声音,看样子大家抽到了良性事件,现在只剩伯洛戈没有翻牌了,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伯洛戈展露自己所抽中的事件卡。
狰狞畸形的面容填满了卡牌的画幅,它呈现的并非是一种平面的效果,而是更加立体的,仿佛要撕破二维的界限……它做到了!
可怖的面容发出刺耳的嚎叫,半颗头颅硬生生地挤出了画幅,尖牙咬在伯洛戈的手上,撕扯出一道道伤口。
伯洛戈甩开了卡牌,它落在棋盘上,依旧不断地撕咬着,发出尖叫声。
白鸥捡起了这张事件卡,语气深沉古老,犹如一位讲故事的老者。
“你们遭遇了魔怪的袭击。”
棋盘上一头头狰狞的怪物凭空出现,扑向了正在开动的黎明号,棋盘之外,室内宽阔的空间迅速挤压,一阵阵金属的爆鸣响起,庭室两侧的墙壁崩裂,露出一扇扇的车窗,漆黑的旷野映入眼中。
可怖惨白的手臂布满了车窗,数不清的魔怪相互挤压着,磨牙吮血,邪异的嚎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耳欲聋,密集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透过魔怪之间的缝隙,望向远方的旷野,明亮的月光下,更多嗜血的身影犹如狼群般紧随着列车。
伯洛戈眼神恍忽了一瞬,然后他扮演进了角色里,勐地起身抽出利剑,抬手噼断了一头魔怪的头颅,扬起大抹的鲜血。
伴随着伯洛戈的出剑,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哈特挥起铁锤迎上了另一边的魔鬼,帕尔默与金丝雀抽出短刀,精准地砍断了伸进来的爪牙。
即便他们失去了超凡之力,扮演成了故事里的猎人,战斗的意识依旧存于内心之中。
厄文坐在原位上,他依旧扮演之前的诗人,只是这一次他手中多出了一本厚重的书籍。注视着猎人们的厮杀,厄文动笔写下一行文字。
他们既是游戏之上的玩家,又是故事之下的角色,虚实的界限彻底混淆了起来,只剩下狂欢的列车笔直向前,贯穿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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