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召唤仪式还没有结果吗?”
在城堡最深处,一个身披着下级魔法师白色斗篷的老人冲进了房间里。房间正中,一个少年正紧张的独自站在这里,看着前方的魔法祭坛。
强大的魔力正充溢于这个召唤之间里。
“稍等……稍等……”少年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事实上眼泪都已经快下来了。情势是如此的紧迫,以至于他每一秒钟都在后悔。当初在皇家魔法学院里, 如果他不是偷懒放羊的话,那么现在他就能拯救大家了。
“魔法塔的魔力已经耗尽了!”老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
魔法塔能量耗尽,仅凭城墙和城墙上的守卫是绝不可能挡得住这些自称狂蛛的魔物的。
这些怪物拥有攀爬的能力,什么地形都可以很轻易的直接冲上来。
召唤法阵的三重环,第一层定位环,第二层召唤环, 第三层支配环……三环齐备, 为什么没有任何生物回应召唤?
召唤师第一课就说的很明白,无论是世界的内层面还是外层面, 召唤来的生物并不真的是来到了物质世界。它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只是一个镜像,一个投影。这个投影看似和它们本体相同,但本质来说只是一个转换而成的构造体。召唤生物如果在战斗中被杀,只意味着它们返回了自己的世界。除了影响下一次召唤(若被杀,那无法响应下一次召唤)外,对他们实际上不会有什么影响。
根据这个理论,他开发出了这个自己发明的“广大召唤法阵”,将定位环的几个关键要素模糊化。在世界范围内随即定位。说白了就是玩随机流。
如此一来,就极大的节约了召唤师的麻烦。无需和召唤生物缔结长期的盟约(这意味着要稳定的献祭和物资供给某些元素生物),无需担心召唤生物的实力(只要过了及格线,那战力就绝对可信),更不用需要额外的神祇来支援。
虽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召唤了谁。但实际上你也无需在意这一点。只要召唤环魔力充沛,那么不管召唤到了谁,那一定是个强大的生物。
事实上对于召唤师来说,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但事实上, 一切就像是和他开玩笑一样。他希望召唤一个强大的生物,甚至从魔法塔那里借助了很大一部分魔力,然而召唤法阵却像是嘲笑他一样的毫无反应。
老人尚未离开,一个声音响起。戴着头盔,身披甲胄手提沾满鲜血和残破生物甲壳碎片长剑的少女走了进来。
“金姆,我们的召唤生物呢?”她用平静的声音说道。“父亲已经受了重伤,魔法塔的魔力耗尽,士兵已经损失了近一半,我们已经挡不住下一波攻势了。我们还能坚持十分钟,十分钟后,哪怕你召唤一个神祇降临都救不了我们了!”
少年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发现自己好后悔,他应该多试试,多学学,而不是发明了一个“广大召唤法阵”就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召唤师。
“姐姐……还要等……”他觉得最后两个字宛如挡着喉咙的巨石,他花费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和勇气才能将它们勉强吐出来。“……一下。”
“你在皇家魔法学院里学了五年,”少女回答道。她的脸色平静的可怕,就像是昙花凋零之前绽放出来的那份绚丽。“我们领地的一半收入都留给你支付学费。他们说你已经毕业了……我本来以为你可以帮得上忙的!”
少年发现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愚蠢的脑子撞到墙上。每个人都知道召唤师召唤需要时间,所以时间方面从来不是考核召唤师的要点。不,不止是不是要点,而根本就不在考核的范围内。
广大召唤法阵也许有用,但付出的代价太大……它太耗费时间了。
他想起自己同伴成绩最好的那个同学——成绩最好的理由就是他契约了一位元素王子。但是这个表面的成功背后要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位元素王子的索求的条件可一点都不低。那个时候,他可是背地里偷偷暗笑那个同学是傻瓜,有了面子,但没有实用价值。
但现在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取一个召唤元素王子的机会。
在他想说话的时候,青色的光芒突然在他身后浮现。在场三人都看向房间中央的召唤法阵,点点青光正从法阵中冒出来。
这是……有什么外层面或者内层面的生物回应他的召唤了!
光芒增强。
房间中飘浮着无数星星点点的青光,如幽绿的萤火虫群在风中舞动。这个场面有着奇异的美感,让人油然心生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交织的错觉。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由各种稀有金属铸造而成的召唤法阵基座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它在呻吟挣扎,发出某种似乎在击打灵魂的节奏。
在场三个人,少年少女抵抗力稍强,而老人已经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他努力的想要抵抗将那种击打着灵魂,让人忍不住呕血的音调,但这超越了他的极限。他没有办法,只能向后退出了召唤之间。
这东西强大的超乎想象。
“金姆,你召唤了什么?!”少女在惊骇中挺起了长剑,将剑尖遥遥对着那召唤法阵。
“我不知道……我想这个应该是……水元素长老?不,应该是水元素王子!甚至可能是水元素领主!”少年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的喊道。至于水元素之王或者说水元素之神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这个神位。外层界的生物不能封神。
“你确定你能控制它?”
“能的!看到没有,召唤的三重环,最外面的就是支配法环!”少年说道。“只要它接受召唤,那就会在支配法环的控制之下。被召唤的生物必须服从召唤者,否则就无法……”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就在他眼前,召唤法阵最外层的支配法环已经爆裂开来。就像是某个强壮得难以置信的生物将它折断一样,瞬间断成五六截。其中一截还被高高弹起,一直滚到了少年脚下。
谷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