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犹豫半响,叹息道:“非是因蜀汉战事而忧!”
朱然若有所思,以自己大王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为蜀汉军事顺利而喜悦,那唯有蜀汉又‘欠’大王东西了,毕竟前有荆州、后有其余之地,也不奇怪。
朱然也顺势,陪孙权演戏,好奇问道:“大王有忧为何?臣愿赴汤蹈火,以解陛下忧虑。”
孙权抚须沉吟,陷入沉思,望向朱然,缓缓说道:“义封(朱然字)忠心,朕知也。不瞒诸位,去年蜀汉遣使邓芝访吴,便允诺吴国若出兵淮泗,事后蜀汉便愿意给予孤称帝礼法。”
此言一出,宴会中众人为之惊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敢相信蜀汉居然会允诺称帝礼法。
诸葛瑾先是‘吃惊’,面露惊讶之色,后又‘疑惑’,拱手问道:“此乃喜事,不知大王为何烦恼,莫非蜀汉不愿允诺?”
孙权放下酒杯,抚须摇头,缓慢而平和地说:“蜀汉并无向孤有言,不愿允诺此合约。只是孤担忧蜀汉如今东出、西讨夺取陇右、西城七郡之地,如今势力大涨,恐不允诺合约。”
旁观许久的陆逊,消化完惊人的消息之后,沉吟半响,说道:“大王所忧之事并非无理,只是在下以为蜀汉应会允诺。”
“不知伯言如今断言?”孙权好奇问道。
陆逊思虑半响,缓缓解释道:“如今天下三分,魏强,吴蜀势弱。唯有吴蜀相和,方能抵御曹魏,诸葛亮岂能不知乎?”
“虽然蜀汉夺取陇右之地,但此陇右之地,先有羌乱,后又经马超之乱,久经战乱,百姓逃离,民生凋敝,户籍人数必然不多,如何能为助力乎?”
陆逊一一分析说道:“而且经三国大战后,臣断言,魏不久之后,便会举重兵以伐蜀,是故此时蜀汉安会得罪我吴国乎?”
孙权抚须沉思,连连点头,说道:“伯言所言有理,朕深以为然!”
朱然瞥了一眼陆逊,趁势向孙权说道:“臣因为可派遣军士屯扎于信陵一带,以威慑蜀汉;再派遣使臣访蜀,以全合约之言。”
陆逊闻言,猛然起身,进谏说道:“大王不可!此合约之事,不可动武。臣以为刘主允诺礼法,已多受非议,若此时我吴国以武,威压蜀汉,索要礼法,其国中必然沸沸扬扬,刘主迫于国内言论,恐会适得其反。”
朱然轻哼一声,虽然两人之前交好,夷陵之战携手共抗刘备;但是随着这几年陆逊地位渐渐远高于朱然,朱然对陆逊心中也是渐有不满。
孙权端正跪姿,抬手示意,问道:“不知伯言以为该如何为之?”
陆逊蹙眉一思,拱手答道:“臣以为应当反其道而行之,遣调离信陵士卒,令蜀汉知晓我吴国友好之意;再派遣使臣访蜀,以全合约之言。”
孙权一时拿不定主意,问道:“不知子瑜(诸葛瑾)以为如何?”
诸葛瑾起身,恭敬答道:“臣以为伯言此言有理,可依照伯言所言行事。”
孙权笑眯眯望向诸葛瑾,说道:“不知子瑜愿担此重任,出使蜀汉。一则,以全合约之言;二则,与你兄、你子相聚,以全你阖家之欢。”
“多谢陛下,臣愿担此重任,不辱使命!”诸葛瑾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