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摇了摇头,“今日之事一个处理不好,就不知道会在日后被传成什么模样,且先看看她要如何。”
果然,没过多久城墙之上就冒出一个人来,正是被红衣女子称作“老曹”的宫廷大侍长,只见他将身子躲在一个侍女背后,只将头露出外面尖利着声音喊道,“苍颜县守大公子洛川,老奴奉太守夫人之命来此问你,你不在你的苍颜好好待着,率军攻入离城可对得起列祖列宗的规矩?!”
“洛川奉太守遗诏登位继承第四十二世离郡太守之位,返回离城却遭叛逆阻挡,只好带兵入城,如今太守印玺与离郡轻骑及各军虎符皆在我手,你与身后一众宫廷侍者亦要谋逆不成?!”洛川一手高举太守印玺,声音之大,在这寂静离城中央传出极远。
城墙之上的宫廷大侍长闻言瞪目,他干脆从侍女身后走出来指着洛川的方向怒斥,“夫人奉太守大人啊!”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声惨叫,那年纪不小的宫廷大侍长颤抖着低头,却看到胸前半截利刃,他满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身后一人,已然无法调动真气将声音传遍四周,“曹曹满我以父子之礼待你,你因何?”
“自古以来先忠后孝,孩儿不能看着义父假传太守大人遗命,坏了离郡数百年传承的规矩!”那被叫做曹满的宫廷侍者身材高大,一边说话一边将捅入宫廷大侍长胸口的狭长匕首抽出来,躲过身后一记绵软无力的劈砍之后,将匕首轻轻刺入那人的胸膛,“新任太守大人既有太守印玺又有离郡轻骑虎符怎么可能造得假来?我等内廷之人只有恭迎新主的份,但有违逆,按内廷律当诛三族!!”
“曹贵,曹贵”那宫廷大侍长缓缓倒地,一边口吐鲜血一边伸手抓向被曹满杀死的侍者,却最终只是无力的垂下,忽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费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染了血的信封,想要将它递给曹满,“你杀我,我不怪你看在你我往日情分将这封信,交给交给洛川”
曹满略一犹豫,还是伸手取过那封信装入怀中,回头去看时,已有一队宫廷侍者从不远处的殿宇之中杀出,其中还有不少前宫的宫廷护卫,虽然人数上占据劣势却一路势如破竹杀到府宫门前,尤其当先一名上了些年纪的宫廷侍者,更是周身上下金光闪烁,一柄短小飞剑每一次闪烁都能带起几颗头颅,一时间压制得守城一方无力反扑。
曹满看一眼城墙之上与自己拉开些距离,积威之下又不敢贸然对自己这个“弑父”之人出手的宫廷护卫与侍者,怒喝道,“怎么?一个个都是无牵无挂没有亲人在这府宫之外的孤家寡人?!事到如今,还要违逆新主而听那恶毒妇人的言语?!”他伸手一指后宫那处已然烧得塌了的听雨楼,“那毒妇已然死了,你们还要用全家人的性命替她陪葬?!”
一连串连珠炮般的问话刺得一众宫廷侍者和护卫呆愣当场,曹满见状又上前一步怒斥道,“你等受曹士清蛊惑,不明就里之下为那毒妇所利用不是大罪,可如今已然明晰一切仍要执迷不悟就是大罪了!聪明些的就随我杀下城墙助高大侍长一臂之力,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家性命,若是还要待在这里的,就等死吧!”
说着,也不理会城墙之上众人,握紧手中匕首几步迈出直接就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另一边城墙之上的宫廷侍卫们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一个个举起武器高喊着些莫名的东西一股脑杀下城墙。
直到此刻,那些被逼着拿了洛家祖宗牌位的宫廷侍女们都不敢从城墙边缘下来,只是一个个低着头,仿佛这世上的一切纷扰就与她们无关了一般。
府宫外,洛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府宫城墙上的变故,一言不发,好一会儿,才用只有影子、千雪等几个靠近的人才能够听到声音缓缓吐出四个字来,“真是闹剧”
年轻女道拽了拽缰绳,面无表情。
千雪却偏头看了看洛川的侧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