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顾幽是她们的血脉,孩子不听话她们心痛又恨铁不成钢,可等孩子吃了苦,悔悟了,回来了,改好了,她们又心软。
这都是人之常情。
然而谢宜笑却觉得极其不舒服,顾幽不将长宁侯府当作自己的家,也不将父母亲人当作是她的父母亲人,从不去考虑亲人的是否伤心难过或是要遭遇面临什么,她只求自己高兴。
可是转头了,又利用亲人的感情为自己谋求利益。
这就是典型的‘责任我不想承担,好处我又全部想要得到’。
谢宜笑有些心梗,心里为江氏和周氏不平。
先前她还想着顾幽可能只是脑子不大好,人到底没有害人之心,要说她多恶也没有,心想着要是能说得通劝得住,那就捞一下,看她折腾什么慢慢地解决。
如今想来,她原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只顾自己快活,哪里管别人死活。
最多就是在害了别人的时候,掉两颗鳄鱼眼泪,说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然后,你若是不原谅她,你就是小肚鸡肠,没有肚量。
圣母、恋爱脑、自命不凡、看不清自己,还自私自利。
如此,在长宁侯府一家下场凄凉之后,她还能嫁给怀南王,踏着长宁侯府的尸体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长宁侯府的遭遇,可能除了来自淮南王府,也有来自各家因为顾幽得罪的家族落井下石、伸手一推导致的。
谢宜笑想到这些,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谢宜笑踏进门口,突然道:“我记得表姐先前就出去过一次,而且还走得很远,外面的世界如何,表姐不是早就知道了?”
“怎么先前在外面几个月回来还一心向往外面的世界,总想着要出去,这两天就知道外面苦了。难不成是因为先前有杨公子照应,这一回没有了?”
江氏和周氏的脸色微变,顾幽闻言,原本哭得可可怜怜的脸一阵扭曲,她恼怒地瞪向谢宜笑:“要你多管闲事?”
江氏脸色不好:“阿幽,怎么和你表妹说话的?”
顾幽现在不敢招惹江氏,只得是闭嘴。
“祖母,大舅母。”谢宜笑行了礼,然后在一旁坐下,她看了一眼顾幽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样子,然后便下了决心,一定要断了年家这桩亲事。
若是她为顾幽遮遮掩掩,等待长宁侯府的,就是京兆府尹大人这个仇敌了。
人说县官不如现管,京兆府尹是县官也是现管,这帝城里的诸多事情,都是归这位管的,下管百姓上达御前天听,哪里是那么好得罪的?
但凡是他想搞你,寻着机会就扒你一层皮将你架在火上烤,就算是最后没结果,对不起,弄错了,大人请包涵,也是按照规定办事。
到时候你就算是知道人家公报私仇,也是敢怒不敢言。
“大表姐安全归来,是一件喜事。”
谢宜笑平静道,“不过我刚刚听大表姐说还愿意嫁年公子,这也是好事,只是祖母和大舅母也不怪我这个外人多嘴,年家那边可是还愿意?年公子可是还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