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给容国公夫人添了茶,笑了笑道:“婆母难得来一趟樊月楼,就该是好好品一品这茶。”说罢,她自己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道,“上好的君山银针,实在是不错。”
君山银针产于洞庭湖君山岛,只取芽头制成,茶叶芽头披满白毫,茶叶金黄明亮,亦有‘金镶玉’之美名,冲泡后茶汤杏黄明净,闻之香气清爽,饮之滋味甘甜。
容国公夫人抬眼,仿佛是被明氏说动了,呷了一口,待是将茶杯放下,却道:“这茶外面吹得天花乱坠,世间少有,可我倒品不出什么滋味来,觉得不过如此。”
“倒是不如一碗山涧清水,自山涧而来,清凉舒畅,喝下去解渴又浑身舒坦,茶水苦涩又不如清水甘甜,反而是不好。”
容国公夫人这番话实则是在说月清霜,暗喻月清霜就是这茶水。
外面吹得天花乱坠,怎么好怎么好的,可是她却不喜,觉得不过只得虚假之名,实则是听着好看,看着好看,内里苦涩,不如山涧清水清凉甘甜。
月清霜能有今日才名,自然也有不傻的,听了这番话,脸色陡然一白,白皙的秀致的手指死死地捏紧了扇柄,咬了咬嘴唇。
容国公夫人道:“不过也可能是我喝不惯这些,大概是茶水应配赏茶人,月夫人下次请人喝茶,便请个爱喝茶的吧。”
容国公夫人这话其实也算是给了月家最后的面子,只说是我们家都不是喝茶的人,不习惯这些,月家这茶还是请别人喝吧。
直白一点就是:我们不合适,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若是换做任何一家,听明白了这意思,自然是不会纠缠,可是月家却不同,月清霜惹了谢宜笑,被对方扒了皮,名声有损,不好说亲了,眼下只想扒上容九。
月夫人心里咯了一下,觉得这桩事情怕是真的不好谈了。
这一边的月清霜便忍不住开了口,她道:“国公夫人此言差矣,茶是好茶,既得其名,自然是有它的好,茶好方能扬名,也并非三言两语的吹捧出来的。”
“国公夫人喝不惯,那是以前不曾喝过,等到是喝得惯了,自然是知道它的好,也知道旁的差了,清水虽好,也能解渴,可却实在是没什么滋味,哪里比得茶高雅。”
月夫人拍了拍手:“对,正是如此,国公夫人应该是多出来走走,多品一品好茶,才知晓茶的好,不过要说泡茶品茶,我们家的清霜可是不俗,容国公夫人不嫌弃,就让她陪着您好了。”
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非是要人说出难听的话是不是?
容国公夫人皱起眉头来,耐心耗尽,也不和她们扯了。
她直接道:“非要我将话说得难听是不是?世人各有所爱,各有所喜,我们就不喜欢喝这茶,也不喜欢你们家的姑娘,再好也不喜不配。”
月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虽然这件事是他们月家上赶的,可自家姑娘被人这样说,也实在是令人觉得遭到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