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明镜二人先去了琴瑟苑收拾东西。
她们将谢宜笑一些珍贵的首饰和各类宝物装了箱,又将一些衣裳也收拾好,林林总总的,就有了十几个箱子。
余下的那些,还需得下回再过来运过去。
明镜看着申时已过,差不多要到了下衙的时间,于是便先去见了周氏,让周氏在契书上签字。
周氏看着契书,愣了好一会儿,有些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是要与我们长宁侯府断了关系?”
她以为谢宜笑不过就放个话罢了,最多是心里有不痛快,这也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到底她才长宁侯府长大,长宁侯府是她家啊,过一段时间气消了就好了。
可是如今连契书都拿出来了,白纸黑字,一句一句的,此后便是再无瓜葛了,也再无恩义。
周氏恍惚想起了这些年的日子,心里有些难受,仿佛是有一种疼,密密麻麻地爬上心口,让她不知所措。
越想,她的脸色越是惨白,她不愿是让顾知轩娶谢宜笑是一回事,可她与谢宜笑,也不是没有感情的。
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也和她半个女儿一样,虽然在她心中比不上亲女,可如今真的要断了,仿佛是在割她的肉啊。
明镜抬眼,露出了三分诧异的神色:“夫人,这不是先前已经说好的事情了吗?难不成事情过去了,夫人想不认账?”
周氏心中的那点心酸被明镜这一句话给噎住,瞬间脸色通红,有些尴尬。
“怎么说她也是在长宁侯府长大的,与我们是一家人,怎么是说断了就能断了,而且、她也打了阿幽一顿。”
明镜暗自庆幸谢宜笑没有来,若不然又是一番扯皮。
“夫人,您这样就没意思了,若是我毁了大公子,让他一辈子前途断绝,您打我一顿,也能是算了吗?”
周氏此人,说她有多恶却也没有,但她一生中最在意长宁侯府,最在意长宁侯和她一双儿女,若是一切安好,她能与你为善,但是你伤害了她在意的人,她立刻便会站出来护短的。
她也很爱用感情说事,觉得是我对你好,你就应该对我好,看着我的面上忍让退步,若不然便是你不对了。
就像是现在,她觉得她和谢宜笑之间有感情,长宁侯府这些年待谢宜笑不薄,大家就是一家人,谢宜笑不管是看在血脉亲缘还是感情上、恩情上,谢宜笑都不该计较这些。
最好是放下这些恩怨,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和以前一样。
若是你计较了,就是你小心眼,是个连血脉亲情和家族都不顾之人,家族不宁是你的罪过。
她如此做派,她亲近的人可以任性妄为,就算是伤害别人,受伤害的人也要为了家族安宁而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而害人之人则是仗着这份庇护,更加肆无忌惮。
同样是当家主母,谢夫人和周氏却是反了一个面,谢夫人她不讲感情,她只讲责任和利益,家族和个人的责任利益。
一切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能给家族多少东西,家族给你多少东西,当然,他们也讲究互利,讲究你情我愿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