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觉得大舅总是让外祖母这样操劳难过,宜笑心里有些难过。”谢宜笑垂了垂眼睑,“府医所言,若是外祖母再这样下去,怕是寿元有损,大舅为人子,想来比宜笑想得更长远。”
长宁侯愣住了:“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吧?
谢宜笑看了他一眼:“若是大舅不信,便问府医就是了。”
长宁侯或许于周氏而言是个不错的丈夫,于儿女也是一位好父亲,但是对江氏,却算不得多孝顺的儿子。
哪里有儿子总是让老母亲操劳的。
江氏已经五十有五,早已不年轻了,这个时候不比后世,老人甚少能活到八九十的,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十岁已经是少见了。
她还有多少年岁都不可知。
他当年要娶周氏,是,确实是成全了他的恩义,他大约也不后悔,可内宅之事,周氏做不来的时候,也只能是江氏自己操劳,累的还是老母亲。
按照谢宜笑的想法,既然是自己想娶的,那就应该预知是个什么情况的,媳妇不会,他自己忙一些将事情做了就是了,可他倒好,非要娶,周氏不会管事,压力又全给了江氏。
就像现在这一堆烂摊子,还不是要江氏来管。
世间上许多人将父母的付出当作是理所当然。
谢宜笑不好直接指责长宁侯做儿子不孝,但也与他没有什么话说,安排了献姑去取药煎药,又让江昭灵帮忙看着江氏,她便去了一趟祠堂,打算见一见顾滢。
顾滢被罚跪在祠堂。
因着谢宜笑到底不是顾家人,到了祠堂外面就被拦了住不让进,谢宜笑思来想去,让明心去找了顾知枫,让他带自己进去。
顾知枫刚刚送了顾知轩回去,得了消息又跑了过来,在这四月里都跑出汗来。
他略有些歉意道:“表妹久等了。”
“就一会儿,算不得久等,我劳三表哥相助,等一等也是应该的。”
顾知枫松了口气,然后与守门的人说了说,带着谢宜笑进了祠堂的院子,他看着面前坐落的三间屋子,眼中有些茫然。
“表妹这是来劝四妹的?”
谢宜笑摇头:“我哪里是来劝她的,我是想问她到底想干什么的。”
顾知枫道:“刚才大哥与我喝了一会酒,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我还是头一回见大哥这样失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四妹这一次真的有些过了,母亲到底是大哥的亲生母亲,便是母亲有不好的地方,可大哥还是护着她的,便是看在大哥的面上,也不该......”
“当初的事情,父亲和大哥也帮忙拦着,不让母亲这样做的。”
“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就这么多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