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虽有不舍,但男婚女嫁本是常理,而且谢宜笑又是嫁在了帝城,平日里想见也能见到,又觉得她嫁得确实不错,故而还是欢喜占多。
最不舍的,大约就是谢宜陵了,好不容易姐姐回来了,可转眼就要出嫁了。
谢宜笑与谢珠季丹姝一起喝了两杯果酒,含笑地看着大家一起欺负谢钰,心想,为了大家的快乐,吾家三侄子可真是辛苦了。
酒席散去,府上的一众女眷各自回了院子洗浴之后,又陆续来了春雪苑。
日落月升,一轮明月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院落里。
夜风吹来,枝头盈颤,檐下的红灯笼散出安静的光来,屋里灯架上绘着并蒂莲的四角宫灯散发出玉白色的柔光。
今夜明镜也在院中歇下,谢宜笑洗浴完毕,穿着一身海棠红绣着金莲的织锦衣裙,明镜拿了巾布给她擦头发,望着镜中人,露出笑容来。
“明日姑娘就要出嫁了。”回忆着这些年从小到大的事情,明镜是真的开心,虽然名为主仆,但她有时候,只是将眼前人当作是她的妹妹,尤其是这两年,感情越发牵绊。
虽然她有诸多的不幸,可她遇见了夫人,与姑娘还有明心一同长大,又是另一种幸运,她总是希望,身边的人能圆满快乐。
谢宜笑看向镜中,十六七岁的姑娘如同含羞待放的花儿,年轻貌美,她问:“明镜,你可曾想过将来要嫁什么人吗?我可是听楼里的人说了,最近有人请了媒人要向你说媒呢。”但是她拒了。
“不曾想过。”明镜温柔地笑着,“等我遇见了想嫁的人再说吧,如今我只希望好好打理江上清风楼。”
谢宜笑知道明镜因为母亲的缘故,心中可能不大想嫁人,她叹息:“明镜,虽然我也不说你一定是要找个人嫁了,你与我不同,我出身谢家,若是不嫁人,旁人对我,甚至对谢家都会指指点点。”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天底下的人很多,不论男女,有好人也有坏人,有些人运气不好,或是眼瞎,才遇见不好的人,若是遇见了想要嫁的那个人,便不要不错过了。”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开心更重要的,我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明镜顿了顿,应了一声好。
不多时,谢家的女眷陆续到来,都围着谢宜笑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未成亲的谢珠和季丹姝坐在一旁看着,成了亲的呢,便纷纷献上夫妻相处之道。
温氏道:“这为人妻子,夫君在外面忙碌,需得管好家里的事情,别是学那些什么只会吟诗作赋赏花弄月万事不管的。”
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夫君大多数都会入仕,便是不入仕也会帮忙管着家族的事情,他在外头忙碌,妻子为他打理家里的事情,男主外女主内,如是而已。
谢宜慧道:“不过做人妻子,也不能太贤惠了,这贤良大度之名到底是说给外人听的,你总是体谅他的难处,初初之时,他确实很感激你,可日子长了,他就当作这是理所应当的。”
谢宜慧捻了一块莲子糕:“有时候该是生气就要生气,有些底线也不能退让,你越是退让,对方越发的得寸进尺,这夫妻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众人哈哈大笑,江昭灵捂着嘴笑:“敢问三姑母,您与姑父这是东风压西风呢还是西风压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