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周氏将副筷子往案上一拍,立起双眼瞪着秋昙,“狐媚子!端个饭菜也在爷们儿跟前卖弄,方才端茶时便见你勾着他,这会儿当着我的面还敢放肆,来人啊,把秋昙拉出掌嘴,打烂这张狐媚子脸!”
秋昙惊得瞪大了眼,怎回事?太不讲道理了吧?她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怎就勾引这位大少爷了?分明是他性骚扰好伐啦?
立即两个健妇冲进来拉人,秋昙奋力甩开她们的手,“奴婢没勾引三爷!”
秦昭也求他娘道:“娘,您饶了她吧,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鬼迷心窍个鬼哦!这个没担当的公子哥!
秋昙想大骂秦昭,可又不得不咽下冲到喉咙口的脏话,她坚决道:“奴婢没勾引三爷,奴婢也不会针线活儿,奴婢是夫人的丫鬟,绝不去三爷房里伺候。”
周围几个健妇没再拉扯,齐齐看向周氏,等着下文。
“三哥儿吃醉了酒,把他送回去,”周氏道。
立即几个仆妇上来,哄着劝着把秦昭劝了出去,如此屋里便只剩下周氏和三个奴婢。
“还不跪下?”
大丈夫能屈能伸,秋昙心下一横,闭着眼跪了下去,此时她脑子里风车似的转,许多想法涌上心头。
她想到她娘徐氏,原主的娘伺候过老侯爷,是府里的老人了,侯夫人不至于把徐氏的女儿打死,况且原主伺候夫人几年,是个埋头做事的,夫人心里应当清楚,而她素日待奴婢不差,贤名在外,所以,顶多把她赶出去府去,不会有性命之忧。
果然,秦昭一走,周氏气便消了大半,方才她是看儿子觊觎自己的奴婢,又想到先前的翠缕的事儿,气糊涂了才下这样的令,侯府规矩大,主子们轻易不打奴婢的脸,至多赶出府。
春杏见周氏面色渐缓,急了,秋昙近来处处与她作对,又得三爷青眼,若不趁这会儿把秋昙摁下去,将来岂不骑到她头上?
于是,春杏朝周氏跪下,恳切道:“夫人,秋昙素日爱同三爷玩笑,奴婢提醒过许多回了,她都不听,还说奴婢这辈子就是个伺候人的命,她将来是要做主子的,让奴婢别挡了她的道,且……且她娘还给了孙妈妈五十两银子,求她在您跟前多说秋昙的好话,最好让秋昙补翠缕的缺,去三爷房里伺候!”
“信口雌黄!”秋昙气急,指着春杏,“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谁知这时旁边的孙妈妈唬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向周氏磕头,“老奴该死,老奴是猪油蒙了心了,先前老奴是不想要的,都是她老子娘强塞给老奴老奴才……”
这回秋昙彻底懵了,怎回事?原主做过与三爷勾勾搭搭的事儿么?记忆里都是三爷调戏原主,原主从未主动过呀!至于她娘贿赂孙妈妈,想把她塞到三爷房里,这她就更不清楚了,她才穿过来半个月,就得给原主和她娘背锅,人间惨剧啊!
“好哇好哇,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三哥儿,想是看我太贤良,当我治不得你这骚蹄子,来人,拖出去打!”周氏气急败坏。
“夫人,求您看在我娘的份上,”秋昙抬起头,定定望着周氏,已经有几个健妇上前押住了秋昙双肩。
周氏听了这话,猛然想起秋昙她娘是那个伺候过老侯爷的奴婢,老资历,有体面,万一把事儿闹到老太太和侯爷那儿,便不能收场了。
“先押去廊下跪着,待我回明了老太太再打!”周氏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