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向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看他头发微乱,脸色也不大好,更觉秋昙不会服侍,肃起一张脸,嘴角耷拉着,先问过他的病情,再道:“我再派几个得力的贴身服侍你,秋昙手艺好,便先让她在灶房做着,慢慢调教,待过了两年她稳重了再贴身伺候你,好不好啊?”
秦煜说不好,“我只用自己挑的人,况且祖母您身边都是老人儿,年轻的就只有莺儿几个,再派给我,谁来伺候您?”
张嬷嬷也道:“老太太,再有几日冬儿便回来了,让她再调教秋昙半年,秋昙便能伺候好二爷了。”
秋昙低头立在堂中,一声儿不言语,心里想着快把我调走啊!又要做饭又要伺候这个祖宗,您知道有多累吗?
老太太忖了片刻,终于道:“罢了。”
秋昙在心里叹气,怎么罢了呢?实在不成调个会做饭的来啊!
“祖母若想调,便调个会做饭来吧,”秦煜忽道。
秋昙倏地看向他,心道这祖宗转了性,学会体谅人了?
老太太应准,立即吩咐张嬷嬷下去挑人,最后从她的小厨房里调了个过来。
其实,秦煜不愿老太太调人来听风院,当初绿浓做的饭菜难吃他也忍了,就是怕调个人来把他日日吃了什么,都禀报给老太太,可秋昙又要伺候他,又要做饭的辛苦他也看在眼里,不得不加个奴婢为她分担。
回去的路上,秋昙走在秦煜身侧,心里乐开了花,走路都轻便了,“二爷,您真是大好人,还体谅奴婢做饭辛苦!”
秦煜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不是体谅你辛苦,是不想驳了祖母的情,也吃腻了你做的饭菜。”
秋昙脚下一滞,感觉心被扎了下,果然做主子的把奴婢当工具人,老太太看她得秦煜喜欢便赏赐她,看她没照顾好秦煜便要换了她,这秦煜更扎心,说是吃她做的饭菜吃腻了……
“那……冬儿姐姐过几日回来伺候您,奴婢又不做饭了,奴婢干什么呢?”秋昙问。
秦煜微怔,忖了忖道:“做绣活儿你不也很拿手?”
秋昙欲哭无泪,相比于做绣活,她宁可做饭。
却说林燕茹回家之后,便将当日见秦煜的场面告诉了她母亲,不过说得极婉转,又隐去了秦煜泼酸梅汤的事儿,总之就是一个意思:我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然而林夫人看过秦煜那日风姿,及他赢了柳不知的棋,便觉秦煜是她女儿能够上的最好的郎君,有家世有样貌,还聪颖过人,将来很可能袭爵,虽脾气坏些,也可以容忍,于是林燕茹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耍性子,三日后,她便应了林氏的邀约,让女儿去侯府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