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你主子推过来,”老太太冷着脸吩咐。
冬儿如蒙大赦,应了个是便急忙忙去了。
待到院门口,她见秋昙已被解开麻绳,让两婆子抬着放在条板上,秦煜正指挥着两小厮抬人,甚至还要跟着他们去,冬儿两步上去拦在他身前,“二爷,老太太请您过去。”
秦煜抬眼望向冬儿,那双一向古井无波的眼居然生了红血丝,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他声音仍发颤,“我不进去。”
“二爷,您若不进去,老太太准以为您生她的气呢,您就去吧,秋昙她……”冬儿瞥了眼条板上的人,见她腚上那片血渍,唬了一跳,咽了咽唾沫道:“她不过挨几板子,还撑得住,况且二爷您又诊不了伤,还得大夫来。”
秦煜懒得再多言,自己滚着轮椅便要追过去。
冬儿见留不住,更倔起来,扑通一声跪在秦煜身旁,双手拉着他搭在扶手上的手肘,带着哭腔道:“为了个奴婢让老太太寒心,二爷您又何必呢?”说着,竟红了眼眶,其实寒的不是老太太的心,是她的心。
秦煜面罩寒霜,冷冷甩开她的手,怒道:“不过挨几板子?你说得轻巧,大热天的,身上让打烂了,若……”秦煜忽的顿住,不忍说下去,转而道:“冬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冬儿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知道是她陷害的秋昙?不对不对,她行事如此谨慎,连秋昙自个儿都没回过神来,二爷怎会知道呢?
她想着,定是二爷怀疑她告密,于是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道:“这事儿绝不是奴婢告给老太太的!”
“告密又何须你亲自去?冬儿你这样伶俐,会没法子么?况且我说的也不仅这一件。”
不仅这一件?不仅这一件是还有哪一件?
冬儿眉心突突地跳,直直望着秦煜的眼睛,她意识到他什么都猜到了,终于她身子一软,跪坐在地。
“冬儿,你原先不是这样的,”秦煜垂眸睨着她,声口万分失望。
“二爷……二爷?”
秦煜不再理她,自己转着轮椅去追那两个抬人的小厮了。唯余冬儿跪坐在原地,抽去了魂魄一般,几个妈妈过来拉她,她却发疯似的甩开她们,伏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