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周氏便来到春晖堂,她远远望见堂中右下侧,坐着着玫瑰红衫子的郡主,披金戴银,珠圆玉润,如一朵光华灿烂的牡丹,周氏忙笑迎进去,“郡主您来了,正好这几日我们要登门拜访,商量两家孩子过大礼呢。”
郡主不复先前平易近人的模样,她缓缓放下茶盏,冷笑道:“不敢,我们乐儿怕是高攀不起你家二郎。”
“郡主这话可折煞死我了,”周氏走到郡主傍边立着,不敢坐。
“我昨儿听说府上二郎要纳妾,纳的正是伺候了他几年的奴婢,可有这回事?”郡主抬眼看向周氏。
“这……”周氏揪着帕子,故作慌乱。
郡主见她如此反应,更将此事当真,她叹道:“是我耳根子软,当日下小定时你们说几句秦二郎的好话,我便禁不住同意了,若早知他是这样,就不该定下,如今全京城都晓得二人定了昏,你家二郎他……却要纳妾,原先那几年大好的时候他不纳,偏与乐儿过了定来纳,这是什么道理,故意做给我们看呢?”说罢将脑袋撇向一边,面色十足冷漠。
周氏忙道:“没有的事儿,都是底下人瞎传,并非要纳妾。”
“不必说了,把你家二郎唤来,我要当面问问他怎么个意思。”
周氏于是假意安抚几句,而后将林妈妈拉到一旁,附耳嘱咐了些话,林妈妈便立即去听风院传话了。
原本是极要紧的事,林妈妈传到听风院时却是轻飘飘的一句;“郡主过来了,夫人让二爷您去见一见。”
秦煜此时下棋下到着紧处,手执一黑子悬在半空,眼睛只盯着棋盘,“你回了她,便说我腿疼得厉害,不便起身。”
秋昙侍立在一旁,见秦煜眉头微蹙,料他正烦躁着,于是她撩了帘子出去,将林妈妈拉到一边,悄声问:“妈妈,郡主寻我们二爷可是有要紧事?”
“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过来同夫人聚一聚,顺带问了句二爷。”
秋昙想着,既没有要紧事,那不去见也使得,于是便让林妈妈按秦煜方才的话说。
接着林妈妈又告诉她夫人已将她和翠袖绿浓三人都提了等次,从下月起,便给她发一等丫鬟的月例。
秋昙听了喜不自禁,深谢林妈妈,还留她吃了碗茶。
接着林妈妈便拿秦煜的话回去复命了,然而这更惹怒了郡主,在郡主看来,秦煜是心虚不敢来见她,她于是要去万寿堂见老太太,周氏拦她,没拦住,到底陪着她去了。
于是,秋昙送走林妈妈不久后,又迎来了张嬷嬷。
张嬷嬷火急火燎地进了正屋,先训了一通秋昙,说二爷闹脾气也就罢了,她不知从旁提点着些,只由着他来,训罢便命她赶紧推秦煜过去万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