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简直死过去了,拖她的男子身材高大,拎着她像拎小鸡仔般,她那时心里又怕又急,身子却不听使唤,全身僵硬,话也不会说,双腿也迈不动,就呆立在那儿由人掐着脖颈往屋里拖,若非外头还有守诚和秦煜,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思及此,秋昙头皮发麻,一阵后怕。
秦煜伸出手,想抚她的背给她安慰,想想却又收回去,只柔声轻哄道:“不必怕,不必怕,你瞧见什么了?”
“滚出去,别叫我动粗!”这时,花厅里传来守诚的一声。
林如谊已穿好衣衫,由守诚推出来,低垂着脑袋三步一顿地走出花厅,他知道自己的丑事败露,而此刻外头等着的不是别人,是侯府二爷,他怂了,哪里想得到秦煜会进林家的内院,而方才那丫鬟,也不是林府的奴婢,而是秦煜的贴身侍女,若他早知道,借他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动秋昙一根手指头。
秦煜眼中升腾起怒火,静静审视着衣冠楚楚的林如谊。秋昙见他过来,立即起身闪到秦煜身后,双手紧抓着轮椅。
守诚也快步走来了,他上前对秦煜耳语了几句,秦煜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你过来,”秦煜的声口寒冷如冰,手上仍在把玩蛇纹匕首,白皙如玉的右手握紧了刀柄,似要拔出来。
“秦……秦二爷,我不知她是您的奴婢,若知道,我……”林如谊在离秦煜一丈远外立着,双腿并拢,身子微躬,下一刻便要跪下来求饶似的。
“我命你过来,”秦煜失去耐性,声调陡然拔高。
林如谊身子一颤,终于抖着双腿一步一步上前。
待人走近,秦煜倏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襟将他扯下来,右手抽出匕首抵在他脖颈上,那银白的光闪着林如谊的眼,他吓得张大了口,眼珠子朝下紧盯那白刃,生怕它割破自己的皮肉。
秋昙已稍稍平复心绪,见此情形,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拉着秦煜的手肘劝道:“二爷,您冷静些,不能闹出人命啊!”
秦煜偏头瞥了眼秋昙,恰见她莹白如玉的脖颈上,印着一道清晰的红痕,方才那立领遮住痕迹他没瞧见,这会儿看见,握匕首的手便有些克制不住了。
“你哪只手碰了她,伸出来,”秦煜冷睨着林如谊。
“秦二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她是您的奴婢,我给她赔不是,我赔不是,”林如谊教那匕首吓破了胆,全无往日公子哥儿的不可一世,像只癞蛤蟆般匍匐在秦煜身前,殷切望着秋昙道:“对不住,姑娘,对不住,您求您主子开开恩,饶了我吧!”
林如谊不敢大声喊人,因着林家人若知道了他与林燕芸的丑事,尤其还是在今儿这大喜的日子,不说林燕芸她父亲会把他如何,单他自己老爹便能打断他的腿,更不必说他还得罪了秦家二爷。
秦煜微微倾身凑近,白刃更送进去一份,几乎挨着他的皮肉了,“不必求她,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