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昙和守诚互看一眼,秋昙问:“你方才都看见了?”
守诚颔首。
她看了眼左右,随即挪到守诚身边,压低声问道:“一颗小石子,能飞这么远,这么准,恰好打中那马蹄,二爷怎么弹的?”说着,做了个弹的手势。
“二爷能射中在他跟前移动的靶子,且箭箭直中靶心,你知道么?”守诚昂起脑袋,满脸的骄傲,好像能射中靶子的是他。
秋昙惊得张大了口,她看过秦煜在春日宴上射箭的风姿,却不知他还能射中移动的靶子,“那我往后再不敢惹他了。”
她怕哪一日惹了他,他能在百里之外把她射成筛子。
这时,场上的马儿已让牵走,圆鞠、鞠杖等物也已撤下,转而由两个身壮如牛的男子牵上来两架马车,这马车不是载人的,更像战车。
这是赛马的一种,会儿会有奴才上战车,在划出来的并不宽阔的小道上驱车,因着轨道狭窄,要想争先,便得将另一辆战车撞出轨道外,十分惊险,达官贵人们通常不会下场,只在看台上看两车互撞取乐,甚至下注赌输赢。
刺激归刺激,却过于残忍,秋昙看不得这样的,便掉过头去看别处,却正看见王爷附耳同一个小厮说了什么,随后那小厮便往竹林里去了。
秋昙首要想到的是,胶东王派人去杀秦煜,然而立即她便否定了这荒唐的念头,这可是光天化日,在他自个儿的宅子里,他不会蠢得在这儿杀了平南侯嫡长子吧?
然而,等了许久,待场下结束了第一轮的赛马时,竹林那处仍不见秦煜的身影,秋昙愈来愈焦躁,那个她自以为很蠢的念头又浮上心头。
终于,她拉了拉正专心致志看场下的守诚,恳切道:“守诚,咱们去寻一寻二爷吧。”
守诚猛然意识到秦煜去得太久,面色微僵,立即应了,同秋昙一起走过竹林,分两头,以小河为界,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去。
秋昙往小河的右侧直走,便见一蜿蜒的曲廊,曲廊临水,秋昙走近了看,原是一日月环抱形状的水塘,水塘边上水草丰茂,绿树成荫,有梅树的枝桠直伸进廊下来。
走上曲廊,秋昙透过漏窗往另一侧望,又见巨大的假山石,山石堆出的甬道里,似有奴婢进出,秋昙立即拐去另一条廊上,去到假山石前问那两个婢子,可见着一个坐轮椅的公子,她们道不曾见过。
秋昙一下迷茫了,她四下环顾,山山水水的,不知该往何处去寻,便只能一面走一面扯着嗓子喊:“二爷,二爷!”
“园里不可高声喊叫,”两奴婢上前来喝止,秋昙却不理会她们,大喊着二爷,快步往前边跑去了。
她不敢想象秦煜出事,一想到,便喘不上气,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