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诚见秦煜面色不好,上前隔开二人,从那姑娘手中接过酒杯递给秦煜。
秦煜不接,只定定望着垂手侍立在前的管事,问道:“叫什么?”
“回二爷的话,奴才平贵。”
秦煜看过名册,知道这人年轻时随他父亲出入,料理府里府外的事儿是一把好手,后头不知怎的惹了他父亲不痛快,便被发配到庄子上做管事了,但即便如此,凭他伺候他父亲的情分,也该尊重他些。
于是秦煜抬手,“你留下,其余人出去。”
平贵看了眼他女儿,那小姑娘撅了撅嘴,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酒壶,退了出去,守诚也依言退出屋,合上了门。
平贵本想明儿再说正事,今见秦煜如此,便知等不到明日了。
接着,他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竟朝秦煜屈膝跪下,开始诉说这些年来庄头王仁贵欺上瞒下,盘剥佃农,调戏农妇的种种不堪。
他所说之事与昨儿那几个佃农所言相近,且他又是声泪俱下,句句肺腑,还不住捶着胸膛说自个儿包庇他,没将此事上报才闹得今日这般局面,对此十分自责。
秦煜听了他的话,对他的信任不由添了两分。
正说着,突然东跨院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因着这院子不大,秦煜立即听得十分真切,他立即辨出这是秋昙的喊声,于是抬手制止平贵往下说,大喊守诚,“快来推我!”
守诚一个箭步冲进门,瞥了眼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管事,随即手一拉轮椅,将秦煜往门口推。
平贵怕外人瞧见他这窘样,也忙撑着椅子起身,眼泪鼻涕一抹,跟了上去。
一行人出屋,急急走到月洞门处,便见两个婢子急冲冲跑来,指着秋昙屋里向平贵禀报道:“老爷,不知怎的,净房进了条小花蛇,侯府来的那奴婢沐浴时瞧见了,吓得魂儿也没了,跌了一跤,叫另一个扶着回了屋里。”
“这时节怎会有蛇,你们怎么看的屋子?”平贵骂了声,旋即又软下声气儿对秦煜道:“没事儿,二爷,这儿离田地近,难免有那么几条小畜生,只要没咬着人便不碍事。”
秦煜嗯了声,仍抬手示意守诚推自己去秋昙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