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老太太昨儿一晚上没睡着,今早卯时起身后便去了小佛堂上香跪拜,求佛祖保佑平南侯和秦煜出征一切顺利。如此跪在佛龛前,念了小半个时辰的佛,听莺儿来回话说秦煜过来请安了,她才起身,由张妈妈扶着去了正厅。
正厅里,秦煜坐在右下首喝茶,见老太太由张妈妈搀着过来,脚下虚浮,面色不佳,便关切问道:“祖母昨儿又头疼了么?”
老太太缓步往罗汉塌前走,手里的青玉念珠轻拍着袍角,“老毛病,入秋之后受了点儿凉,夜里总头疼。”张嬷嬷在旁附和:“老太太不说,只好由我这个老婆子说了,若二爷凡事按老太太的来,老太太也不至头疼了,中秋那日二爷不在府里过,跑去外头跟,伤了老太太的心。”
老太太抬手打断张嬷嬷,敛袍在罗汉塌上坐了,道:“不必说了,我们说什么他还能听?又把人接回府了不是?”
秦煜自己转着轮椅来到大堂中间,朝上拱手道:“祖母,孙儿知道分寸,把她带回府也只是想纳她为妾,并非娶她做正室,所以孙儿随父亲南下这段日子,求祖母庇护她。”
拨念珠的手一顿,老太太锐利精明的目光直射向秦煜,瞅了他一会儿才道:“好,既如此,你一走我便在府里攒个宴,替你过了明路,如此,她也不需我庇护,做了姨娘就是半个主子了,谁也不敢欺负了她去!”
这是逼秦煜纳秋昙,以防他改主意,为此,老太太也作了极大的让步,毕竟原先她是不许秦煜先纳妾再娶妻的。
秦煜被将一军,没法儿,只好行缓兵之计答应道:“谢祖母成全,如此,孙儿一走,听风院的主子便是她,若如此仍有人欺负,请祖母看在孙儿的面上保一保她,孙儿给您跪了,”秦煜说着,看了眼守诚。
守诚会意,上前来双手扶着秦煜的腰,助他跪下。
老太太喊他快起来,秦煜却执意磕下头去,老太太还有何话可说?唯唉叹而已。
待三个头叩完了,老太太指着守诚,“快拉你主子起来,”说罢摇着头道:“这是你腿伤以来头回跪祖母,为的竟是个小丫鬟,唉……罢了,只要你答应不明媒正娶她,祖母便替你照拂她,不叫她出府,也不叫府里的人欺负她。”
秦煜听了,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他相信老太太这回没有骗他。
祖孙两个又说了些没要紧的话,便听帘外奴婢来禀说侯爷过来了,秦煜料想他们有话要说,立即作辞告退。
老太太命身边的张嬷嬷,“你送送二哥儿,顺带给秋昙这丫头贺喜,就说峥哥儿娶了媳妇后,我会挑个日子给她治几席纳她进府,叫她宽心。”
张嬷嬷应了个是,这便跟随秦煜出了屋。
在门口,平南侯受了秦煜的请安,而后掀帘进屋。
她大步上前,拱手向老太太请安,后亲捧了茶上前给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