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大夫?”
燕国公府的老管家,一脸惊愕地看着突然造访的李昂。
“燕国公怎么样了?”
李昂说道:“我找到办法了。”
“请跟我来。”
老管家一下子严肃起来,领着李昂前往大堂。
沿途依旧能看到药壶,闻到弥漫不散的药味。
包括燕鳞在内的燕府子孙,正站在大堂里,一脸无奈地看着正大马金刀端坐着的燕云荡——
他的脸庞依旧呈黄色,闭着眼睛,听前方的道袍男子说着什么。
“将军出身朔州,自然应当落叶归根。朔州西北,有两山,一名平定兴山,一名料高山。中间有沟名为大地。两山一沟,藏风纳气,所谓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
好么,这就已经在看墓地风水了。
李昂心底吐槽了一句,倒也没有很奇怪。
虞国人的平均寿命并不算高,古稀之年已经算很罕见了,大部分年老之人会早早让家人备好棺材、寿衣和墓地,防止走的时候匆忙,下葬得不体面。
燕鳞等人之所以悲戚,完全是因为燕云荡身为武道宗师,病倒得太过突然,没有给他们任何心理准备。
管家放轻脚步走上前去,轻声道:“郎君,李小大夫来了。”
“嗯?”
燕云荡睁开双眼,回头看向李昂,微笑道:“李小郎君啊。你上次说的方法确实不错,那些鸽子只米就生病,吃回糙米就病愈。
看来真的是我肠胃出了问题,吸收不了你说的那什么奇特物质。”
“燕国公,”
李昂拱手道:“晚辈正是为此而来——我找到了一种新的办法,兴许可以缓解病痛。”
“什么?!”
燕云荡还没说什么,燕鳞就一脸激动地前踏两步,“李小大夫你真的有办法?”
李昂点头道:“只是办法而已,成功治愈的概率,大概只有七成。”
“七成么”
燕鳞转头看了眼燕云荡,这段时间燕府又请了许多名医,开了些包括治疗肠胃在内的药物,但燕云荡的恶性贫血病症依旧没能好转。
“父亲,不妨一试。”
“嗯,”
燕云荡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但如果能多活一日,多看一会儿儿孙长大,他也完全能接受,“来人,伺候李小大夫开药方”
“国公,这副药,不用药方。”
李昂说道:“我需要的东西有,新鲜猪肝,越多越好;
冷却的烧开凉水,越多越好;
学宫出产的纯酒数瓶;
四个陶瓷研钵;四片裁剪成圆形的薄轻木板;十六根牢固细绳;
一根钻孔锥子;八根筷子;
四个细密布袋;
一个砂锅和一个瓷碗;
一车白土;
另外还要三十六根玻璃材质的管子——基本上长这样。”
李昂向管家要来纸笔,在纸张上画下了小型玻璃试管的俯视图、侧视图、正视图,并在三幅图上,都标注出了尺寸。
李昂问道:“这种玻璃管子,以长安的工匠水平,能做得出来么?”
“能。”
燕鳞看了一眼,就起身对李昂说道:“长安最好的几家玻璃坊、琉璃坊里,都供奉着念师,能用念力改变炽热玻璃的形状,打造成精美器具。”
“那就好。”
李昂松了口气,“这些都准备好后,就能开始制药了。对了燕将军,最后还需要四名壮士,以及一个不透光的房间。”
“好。”
燕鳞立刻让手下人去准备——尽管这些东西风马牛不相及,但在亲眼看到几百只鸽子按照李昂的实验方法生病、痊愈之后,
他对于李昂也只有信赖了。
“李小大夫,”
燕府家人全都紧张忙碌起来,燕云荡还是风淡云轻地坐在座位上,稍有些好奇地问道:“蒙脱石白土,不是止泻用的么?需要用一整车?”
李昂摇了摇头,“这次不是止泻,而是,过滤。”
事关燕云荡的病症,整个燕国公府全力运转,很快就为李昂准备好了一切所需的东西。
“我需要在不透光的房间里制取药物,麻烦各位在外面用草席什么的罩住窗户。
如果想要在旁观看,可以一起进屋,但是只能点一盏油灯。”
李昂随意说了一句,让燕府仆役拿着所有器具进到密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