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这小子,”
李惠从果盘中随手挑起一块米粉制成的水晶龙凤糕,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还挺优秀的。”
此处是位于芙蓉园的越王宅邸。说是宅邸,其实和庄园也没多大区别,布局规整,楼阁繁多, 湖泊广袤,林木典雅。
并且为了迎接几个月后的皇子大婚,整座宅邸一直在动工翻修,斧锯锥凿声连绵不断,也就偏殿这边能清净一点。
坐在桌对面、翻阅着李惠婚礼回礼清单的李乐菱,微微一顿, “嗯。”
“能力出众,天资卓越,有情有义,最重要的是性格良善。”
李惠看了眼妹妹脸上的表情,笑着说道:“我府上有个下属最近去了洢州当差,他回信给我说,洢州百姓对李小郎君连连称赞,
给穷苦人家看病,只收象征性的几文钱,
遇上特别困难的病患,有时候还会自己倒贴汤药费,另外送点肉蛋米。
现在他们家的老宅, 还有人天天去清扫门前尘土落叶。”
“嗯”
李乐菱依旧认真研究那份回礼清单——这是皇子婚礼,远近、亲疏、身份地位不同的宾客,需要回以不同的礼物。
“听说当年他刚来长安的时候, 一穷二白,连匹马都舍不得买。
后来以状元成绩考进学宫, 有不少廷臣想要上门结亲,”
李惠继续说道:“包括几个四品以上的重臣,还有咱李家的宗室。
要是换做其他乡下来的小子, 听说能跟侍郎、国公家结亲, 早就乐得找不到北了。
结果,被他以年纪尚小为理由,全给拒了。。
宠辱不惊,淡泊权贵啊这是。”
“”
李乐菱从厚厚清单里,抬头看了李惠一眼,默不作声继续翻阅纸张。
“不过现在,算算年纪,也差不多该谈论终身大事了。”
见妹妹不为所动,李惠继续悠悠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一个长辈,还是远亲。至于他的老师你应该也知道,那人身份比较微妙,不能出来帮他安排婚事。
这么好一个年轻人,前段时间还为虞国平定苏州水毒,立下济世功勋。可别最后两耳不闻窗外事,全心投身于理学,像公孙临博士一样不婚终老。”
“哥!”
李乐菱无奈地合上清单,“你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啊。”
李惠一脸无辜,搓了搓手上的糕点残渣,“就是前几天我在宴会上,听朋友聊起过,有不少王公大臣家里都有待字闺中的女儿侄女。
最好的结亲对象,自然是学宫的年轻才俊。
他们家准备买下金城坊的一座宅子,给家里女儿住,争取和李昂家做邻居。
到时候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先培养培养感情。”
李乐菱下意识问道:“谁?哪一家?”
“宗室,你十九叔家。”
“十九叔”
李乐菱回忆了一番,张着嘴巴惊愕道:“他家总共一個儿子两个女儿,小女儿八岁,不可能。
大女儿都二十八了!”
“咳咳,虚岁二十八。”
李惠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宗室在民间的形象。
五姓七望不肯结亲,有潜力的青年才俊,也不想尚个公主,未来当不了重臣。
学宫弟子是最合适的。”
“那也太”
李乐菱抿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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