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秦钟南在安家吃完饭的时候,村长夫妇提及了秦钟南要离开的事情,像是已经商量过一般,只说是秦钟南要离开清源镇,去投奔在省城做生意的远方亲戚。
安氏和安小北闻言很是不舍得,可因为是村长夫妇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盯住秦钟南去了省城后,记得捎信回来。
虽早就知道秦钟南要走,可真的听村长一家说起此事时,安红袖心下还是有些难受,以至于晚饭都没吃几口。
她其实想要问一问那个人,问问他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可到最后,也没能开口。
晚上,安红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睁开眼,望着窗户里照进来的月光,怔怔出神。
她心里其实明白的很,即便是问了名字也无济于事,可若不问,又觉得缺了什么,她拧着眉头纠结,心下却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
最终,安红袖妥协下来,重新在床上躺好,然后劝自己说,左右都是要走的,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所以,还问吗?
不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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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南走的那一天,正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那一天,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灰蒙蒙的天色就像是两家人的心情一般,也都灰蒙蒙的,安红袖站在自家院子里望了许久,都没瞧见一抹太阳,这才收回目光。
秦钟南走了,甚至都没来见他们最后一面。
安红袖站在院子里,明知道自己应该做该做的事情,却是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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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天都没有放晴,安小北失魂落魄的来到安红袖面前,耷拉着脑袋道:“姐姐,你说长远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他啊。”
安红袖想要说“别想了,他以后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可话还没出口,刚一张开嘴眼泪就落了下来。
“姐姐!”安小北吓了一跳,忙站起身来伸手去帮安红袖擦脸上的眼泪。
“姐姐,你别哭啊,长远哥不是说了么?他会回来看咱们的,你别哭啊,姐姐……”安小北才几岁大啊,虽然他很想安慰安红袖,可劝着劝着自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最终哇的一声扑到安红袖怀里哭了起来。
安红袖抱着安小北,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那句“他再也不会回来”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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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多年,当安红袖回想起这一天时,都会忍不住地感慨,也许早在秦钟南离开之前,很多事情都已经变了,只是她没有发现罢了,她一直倔强地认为自己分的明白拎得清,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的愚蠢。
可笑她当初还义正言辞地批评别人,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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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到了换季的时候,秦钟南离开后,接连下了两场雨,天气便冷了下来。
安红袖惦记着外公外婆的病,又怕天冷他们受了寒气,便去了镇子上找冯老御医,师徒俩一起去了清水镇。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冯老御医认为安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如果现在开始用针灸和按摩来刺激他腿部的穴位和肌肉,估计会很有效果。
但针灸和按摩不是一次就行的,需得日日进行,但冯老御医年事已高,不可能日日来,也不可能留下来,师徒俩协商之后,便由安红袖留在安家日日为安老爷子针灸按摩。
但因着这是一件极为长久的事情,是以,大家伙凑在一起商量一番后,最终决定把安氏和安小北从秀水村接过来,一起住到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