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的意思在简单直白不过,如果此番没有阮姑娘,许卿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可如果上官家不愿意派人过来,又或者阮姑娘不愿意来,许卿淑必定无力回天,毕竟,诺大的京城,谁也不敢轻易去得罪上官家。
更不可能强迫上官家的医女出去接生,更何况,安红袖还不算是上官家的人,而是上官正泽请来的救命之人。
“还有,我们公子很看中阮姑娘,阮姑娘如今救了你的妻儿,希望林公子看在这两条命的份儿上,不要将有关阮姑娘的任何事情透露出去,当然,也管好林家的人,和他们的嘴,不然,我们公子,可是生气的。”
阿箬说这话时,微微弯着眉眼,脸上带着笑意,可林唤的脸色已然很不好。
林唤知道阿箬在威胁他,他不是听不出来。
明明只是一个丫鬟,可林唤并不能反驳。
因为阿箬的背后是上官正泽,而上官正泽的背后却是容家和秦钟南。
无论是容家还是秦钟南,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况且,阮青烟的确是救了许卿淑母子,也算是救了他大半条命。
所以,他受人恩情,无法反驳,也没得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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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袖做马车回到上官家的时候,已经是子时。
彼时,上官暖已经睡着。上官正泽因为看账本歇下的晚了些,又担心安红袖在林家出什么事情,翻来覆去的没有睡着,听下属回禀说安红袖回来后,忙起身披上大氅迎了出去。
然后就看见安红袖抱着个汤婆子,遮着面纱跟着小厮一路走进来。、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他们欺负你了?”
安红袖一路上又困又累又冷,可刚走到自己院子前,就被迎上来的上官正泽抓住了手腕,她刚要挣脱就听见上官正泽焦急担忧的话语,抬眸便对上上官正泽担忧心疼的面容,心下暖了一暖,再看上官正泽穿着一身中衣披着大氅,心下有些动容,便弯着眉眼笑道:“谁能欺负我啊,我是去给人看病,又不是去碍欺负的,再说了,有阿箬在呢,谁能欺负我?不过是林家的事情茫然了,我想你们了,自然也就回来了。”
上官正泽还是不大放心,目光落在阿箬身上,见阿箬点头,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道:“没受委屈就好,不过这天寒地冻的,下次若回来,还是白日里回来的好,晚上冷不说,还不安全。”
“嗯。”安红袖笑着点头。
上官正泽又道:“我已经让人给你住了姜汤,对了,还让人熬了参汤,你回去喝下再睡,你最是怕冷,又晚上回来,回头冻伤了身子可不好。”
听着上官正泽唠叨,安红袖丝毫不觉得烦,心下只觉得暖洋洋的,像是有人往心底塞了个小火炉似的。
而且,隐隐地,感觉此时的上官正泽从某方面来说,像极了前世孤儿院的院长。
每一次她从国外回孤儿院的时候,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院长都这般匆匆地来迎她,然后在她耳边关切地念叨。
这种感觉温暖而熟悉,让人动容,更让人怀念。
“我知道了。”安红袖咧着嘴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是冬日里的一蹙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