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时,到戌时,范氏总算是成功生下了一个男孩。
七斤六两,白白胖胖,很像安阳。
安阳抱着孩子的时候,高兴的不行。安红袖则是松了口气开始处理伤口。
等到彻底忙完,已经是亥时。
彼时,范氏已经沉沉睡去,安红袖将注意事项同安阳叮嘱一番后,便和刘氏一起离开了老安家。
回去的路上,安红袖身心疲惫,刘氏想说什么,可见安红袖累到在马车上睡着,便什么都没说,只脱了自己的外裳给安红袖穿上。
另一边,满心挂念的村长在家门口不停踱步,直到瞧见马车回来,方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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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袖又困又累,到家后也没吃饭便睡下,等到翌日被刘氏喊醒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入了辰时,忙用了早膳往老安家去。
出来开门的是包氏,看到门外是安红袖,眼里的恶毒和怨恨像是要溢出来似的。
“晦气东西!”包氏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往回走。安红袖懒得理会她,一路进了主屋。
屋内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
安红袖往里走了几步,才看到趴在炕上睡着的安阳。
她淡淡收回视线往里走,就看见已经醒来,此时正满眉眼温柔盯着孩子看的范氏。
“你来了……”听到脚步声,范氏抬眸看向安红袖。她脸色遂憔悴,但脸上洋溢着挥之不去的母爱,她压低声音道:“你爹刚睡下,我和孩子一切都好,此番多亏了你,你的恩情,我都记得的。”
喁喁细语,千般温柔。
安红袖没接话,只搬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开始给范氏把脉。
范氏柔和地笑了笑,没再多说。
待把脉后,安红袖又为她检查了伤口,而后道:“目前一切都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过,你得吃东西才行,不然,没法子喂孩子。”
“没事儿,我喝口水就行。”范氏说的有气无力,低眉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又道:“我不饿,我看着他就饱了,而且,我奶好啊,一顿不吃也没事儿的。”
安红袖侧眸看了眼睡死了的安阳,眉头蹙了蹙,问:“包氏不给你做饭吗?”
范氏脸上的笑意一僵,须臾道:“我是做儿媳的,哪儿好意思让婆母伺候我。”
安红袖没出声,站起身往外走。
她先去了厨房,见锅里只剩下刷锅水,皱了皱眉,往安老夫妇的屋子走,一到门口,就看见包氏夫妇和安海正围在一张小桌上吃饭,看到她来,齐齐一怔。
须臾,几人回过神来,安老头怨恨地看了安红袖一眼,继续吃饭。
安海冷哼一声,大口吃菜。
只有包氏怒瞪了她一眼道:“你来干啥?!”
“我来,是你儿子请我来的。”安红袖的视线从桌子上的饭菜移到包氏的脸上,没什么情绪道:“以前,你总是看不上我娘,变着法儿的磋磨她。如今,你得了个新儿媳,我觉得你心下应该是喜欢的。”
“我喜不喜欢关你啥事儿?!”包氏语气里带着火,一把将碗筷拍在桌子上,怨毒地看着安红袖道:“真不知道安氏是怎么教你的。一个死丫头片子,见了长辈不打招呼不喊人,你的教养呢?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许是在包氏这里听多了骂,安红袖也不恼,反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