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沉声问道,眉眼间皆是凌厉。
“知……道了。”秦楚河牙齿也在颤抖,说话都几欲结巴,但他还是努力控制住了。
“知道了就好。”中年人叹了口气,“我们也是为你好,如今,只是罚你,断然不会伤了你性命,况且,罚了你,我们也心疼。”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跟在身后的黑衣人忙上前,将手中的大氅盖在了秦楚河的身上。
“但,如果你不争气,到时候,不光是你,咱们都得死。”
“舅父大人教训的是。”
乍然得到了温暖,秦楚河总算是好受了些,可说话间牙齿还是止不住地打颤。
“知道错了就好,行了,收拾收拾,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置。”
“多谢舅父。”
秦楚河低下头,朝着中年男人道谢。
中年男人欣慰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黑衣人倒是没动,只是在看到中年男人出去后,伸手将秦楚河从寒冰床上扶了起来。
“看到本宫受罚,你很高兴,是吗?”
“没有。”黑衣人声音冷沉,在静谧地石室内显得冰冷,像是没有温度。
虽是阳春三月,但暗牢里冷得吓人,地面的温度也不高,黑衣人身穿紧身的夜行衣,看上去很是单薄。
许是过于单薄的原因,显得他整个人格外消瘦,脸色也格外苍白。
“呵……”秦楚河冷笑,像是在嘲弄别人,又像是在自嘲。
“你们都当本宫是傻子。”
“没有。”黑衣人小声反驳。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秦楚河讥诮地看向他,面色苍白,声音沙哑。
黑衣人抬眸看他,脸色越发白了。
“厉禾,我对你很失望。”
冷冷丢下这一句后,秦楚河笑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可向来温润的眸子,此时此刻却幻化成了黑色的利剑。
厉禾的脸又是白了几分,可他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低下了头。
“属下带您出去。”
看着他这般,秦楚河越发恼火,最终气极反笑。
“好!很好!厉禾,你不愧是丞相府,最衷心的一条狗!”
厉禾脊背微僵,但也只是一瞬。
“殿下,出去吧。”
秦楚河扯着嘴角冷笑。
“我的影卫长,你用得着跟我说?我不就在你手上?不是事事都要听你的?”
厉禾抿着唇,脸色依旧苍白,他小心又谨慎地扶着秦楚河出了门,直到身后的石门关上,他方才看着通往地面的台阶道:“殿下,您的命是您自己的,您这一生,也是您自己的。”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命,从来都不在我们手中。”
“你在跟我说笑吗?”秦楚河看向他,火光下,秦楚河眸子里似乎有水光。
厉禾迎上他的视线,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都是棋子,呵呵……谁又比谁高贵。”
秦楚河收回视线,抬脚上了台阶。
厉禾嘴角动了动,想要反驳,可到底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