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轻微几不可察的声响,黑影突兀的出现在府邸内。
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轻易绕过巡视家丁,如幽灵般出现在后院书房。
遥遥望着房中昏黄的灯光,黑影不由顿足止步,似乎产生了犹豫。
但很快的,他满是血丝的眸子便浮现出坚定之色, 见他脚下轻轻一点,便悄然飘向书房。
“唉……”
三皇子南胜放下书卷,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惆怅的叹了口气:“真是,何至于此啊。”
蓦地,他身前忽然出现一名中年男子:“殿下,小心。”
“云叔, 到底怎么……”
南胜刚说半句话,视线不经意的绕过男子, 看到门口站着一人。
四目相视,好一会儿。
南胜不动声色的拍拍云叔的肩头,示意他可以让开,口中则问道:“你是……左宗河?”
左宗河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看来,殿下认得在下。”
“呵!”
南胜笑了一声:“京城的人都在找你,你的画像几乎人手一份,本殿想不认识都难。”
左宗河嘴角抽了抽,不免陷入沉默。
南胜见状,玩味的道:“怎么称呼?左将军,左统领还是……勾结妖魔的败类,背叛父皇的叛徒?”
“你……”
左宗河听到这不加掩饰的侮辱之词,眉宇不由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戾气。
“左宗河,莫要自误。”
云叔冷喝一声,并朝南胜这边挪了挪, 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好一会儿,左宗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涩声发问:“我只想活, 这有错吗?”
南胜摇摇头:“没错,但你似乎承担不起后果。”
说到这里,他似有所感的叹道:“在这方面,你远不如左重明,那家伙……本殿也佩服至极啊。”
又听到这个名字,左宗河心里不太舒服,可人家说的确实是实话。
左重明比他处境危险多了,可人家愣是玩的风生水起。
哪怕武皇,朝臣各方势力齐齐出手,他依旧活蹦乱跳的,甚至还在暗中推动了不少事儿。
思绪收敛,左宗河沉声道:“尽管我靠着修炼多年的敛息秘法,躲躲藏藏了这么久,但躲不了一世。”
南胜颇有兴趣的问:“你来找本殿作甚?你不会以为我能替你解围吧?”
左宗河深吸口气,道:“圣上要立储,如果大皇子得偿所愿,剩下的人不可能有任何机会。”
“你想说什么?”
“做个交易。”
“说来听听。”
左宗河漠然出声:“我知道许多内卫的事,这些东西对你很有用。”
“如此作为……”
南胜不以为然:“除了让父皇对本殿的印象更差,立大哥为储的决心更甚, 还有什么意义?”
左宗河掩去眼底寒光, 说道:“我的出现,必将迫使圣上直面此事,务必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此事都比立储要重要得多,起码能拖延在拖延一段时间,不是吗?”
砰!
南胜听罢,蓦地拍案:“左宗河,你让本殿……构陷自己的亲生父亲?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左宗河对此视若无睹,继续说道:“不止如此,其实我升任内卫统领仅是几月,之前的统领是陈星祖,他是法相境的巨擘。”
“他之所以被打入大牢,是因为他不想赶赴熙云府,暗杀左重明,此举惹圣上大怒,故而被撤职。”
南胜脸色微变,忍不住追问:“你说什么?”
左宗河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意味深长的道:“我有把握,说服他为殿下效力。”
“你……”
南胜眯眼打量着他,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怦然心动。
法相境的巨擘,这种人放眼天下也没多少,如果能让其效力,提升简直太大了。
更别说,左宗河提出的第一个条件,也让他十分意动,毕竟这可是能有效拖延立储之事的。
诸般念头在心头索绕。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南胜用力拍了下桌子,痛心疾首的道:“父皇,你怎得如此糊涂?”
左宗河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他的表演,内心不禁感叹:“真他么的会演,老子自愧不如。”
——
——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忠心耿耿的胡梅同学,正一脸肃然的跟武皇禀报收获。
随着她的禀报进度,卧在病榻上的武皇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经黑如锅底。
武皇眯起眼睛,轻声说道:“也就是说,左宗河这个狗杂碎,为求自保找上了老三?”
谷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