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县元阳山,只要是路过这里的人,都会用向往而恭敬的眼神看向山顶终日不散的云雾。
这座山本来寂寂无名,既不高也不险,更没有什么风景绝佳之处,只是岁崖群山里平平无奇的某座山峰。
某一天,忽然就有几个人上了这座山,开始修建楼台观宇,只用了不到七天就建成了一座覆盖整个山头的宏伟建筑。
宽阁高楼、钩心斗角,雕梁画栋、金花银饰,富丽堂皇之极,还有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直通山底。
完工那天,祥云满空、金花隐现,有仙人脚踏黄龙、手执银蛇从天而降,口宣法旨赐名“元阳观”。
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从天而降,即使相隔百里也看得一清二楚,还有无数云雾凭空而生,遮住了整座山峰。
从此,这无名之山就有了名字,被人尊称为元阳山。
不久,就有官府文告传遍乡里,元阳县有了独属自己的镇守仙观,再有妖魔鬼怪作乱,就无需苦等远隔两县的青阳观来人了。
这天,元阳山下缓缓走来了一位年轻人,朗目修眉、面如满月,只是眉宇间有股藏不住的郁结之气。
看到年轻人径自往山上走,一个在旁边看热闹的老媪好心出声提醒道:
“后生,这仙山可不能随便上,冲撞了仙人可就祸事了!”
“谢谢长者提醒,不妨事!”
转身看向一脸关切的老媪,年轻人眉间的愁意似乎淡了几分,递过一个不知名兽皮做成的花黄,上面用纤细的笔锋勾勒出一些复杂的图案,低声道:
“我自己做的小东西,长者戴着玩吧!”
说罢,年轻人就上了青石板路,很快消失在云雾中。
对这个礼貌的后生很有好感,老媪又大声提醒了几句,却始终不见回应,不由担忧地道:
“这后生也太鲁莽了,好几个闲汉泼皮闯进这青石板路,却都稀里糊涂地转了出来,还大病了一场,他这不是……”
不等她说完,元阳山忽然毫光冲天,阵阵龙吟虎啸不绝于耳,一只古朴巨钟在山顶忽隐忽现,许久才消散。
山脚看热闹的乡人都惊呆了,许久之后,就有那聪明的凑到老媪身旁,讨好地说道:
“卫奶奶,你都六十八了,这花黄不大适合你,我浑家正好喜欢这种东西,我出二十两银子……”
话没说完,就被老媪淬了一脸口水:
“没皮没心的蒋大郎,小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如今骗到我头上来了,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仙人赐予的东西么?”
把中年人骂得抱头鼠窜,卫奶奶美滋滋地将花黄小心捧在手里,乐得嘴都合不拢,又有些懊悔:
“我也是老眼昏花了,竟然没认出来叶小仙师,四年前我还见过他一次呢!
原来这元阳观是他镇守,这下我们元阳县有福了,不过,仙人也有烦心事么,他怎么一脸愁容……”
元阳山上,叶贯已经祭炼了元阳钟,和驻守此地的朝凤阁修士完成了交接,今天开始,他这个元阳观之主就算是正式走马上任了。
待对方离开,他径直往后,来到一个与青阳观极为类似的巨大后院,金阙玄宫治下的观阁都是统一建造的,结构布局基本一致。
手执元阳钟,叶贯脚踏罡步一声清喝,烈日般强光从元阳钟上涌出,却并不散开,而是渐渐汇集到三处地方,仿佛点亮了三堆巨大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