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村中最阔气的一间房屋,还没到门口,就远远看到吴县尉从里面冲了出来,离叶贯还有三丈的时候,对方就一把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一边嚎啕大哭道:
“叶仙师救命, 叶仙师救命,请叶仙师看在我往日鞍前马后的份上,救我一救……”
看到他这个样子,叶贯有些惊讶。
吴县尉并不是那种一味奉承的性格,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往日虽然谦卑,却也是有着自己尊严和底气的, 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而他的模样也有了极大的变化,虽然只是不到十年的功夫, 却已经变得苍老了许多,就连那一脸的络腮胡都有了许多白色。
按理说,他这种有内家武艺在身的人,是不应该衰老的如此之快的。
“吴县尉请起,有什么事先说清楚。”
抬手一挥,一股暗劲直接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叶贯不急不慢地说道。
“是是,是我失态了!”
感觉到叶贯这举重若轻的法力,吴县尉顿时清醒了不少,知道眼前的叶贯法力有精深了许多,那些凡俗的作态在对方眼力,多半只会惹眼。
当下急急站起,摸了摸脸上的眼泪鼻涕、血水灰尘,低声说道:
“本来一切都还正常的,仙师虽然走了,但周家的人也到了,新来的县令、仙师对我都还算友善,但几个月前前……”
随着吴县尉的诉说, 叶贯也慢慢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几个月前,也就是吴玄鹤被迫闭关,水牧苒等人将元阳观划入彩凤阁的时候,紫阳县也迎来了一些人事变动。
县令直接被换,紫阳观内也来了一些新面孔,虽然观主没有换,但已经很少见到对方出来活动了。
对吴县尉这种凡人而言,这种变动本来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并不关系到他们的生活。
但随着新县令的上台,吴县尉却明显感觉,有一股敌对的力量在向自己袭来。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自己疑神疑鬼,但几个月后,他被上方用一件小事罢了县尉之职。
按他的说法,那些所谓的吃、喝、卡、要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要是因为那点事罢官,估计全县上下没有一个人是清廉的。
这还只是开始,去职后不久,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不断发生,退股、失火、中毒、房屋倒塌等等,吴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衰败下来。
如果是钱财也就罢了,但两个月前,他八十多的老母亲忽然暴毙,而后亲人接二连三地不断暴毙。
一切看上去都合情合理,仿佛都是偶然和意外,但身为县尉,终日和各种牛鬼蛇神打交道,吴县尉却非常确定,这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对方不仅仅是要杀人那么简单,还要将他吴家彻底灭绝,而在他在一次极为巧合的情况下,看到了周家的一位下人。
于是,他利用最后的关系,星夜逃离了紫阳县,千里迢迢元阳观求救。
他伺候的仙师不少,能平易近人到说得上话的,也仅有叶贯而已。
“你确定那是周家的下人,不是其他人?又怎么确定他不是偶然经过,而是专门针对你!”
一听到周家的人重现,杀意就像是洪流一样在叶贯心里不断奔腾,但他依旧强行压下了心中杀意,冷声问道。
吴县尉知道他和周家的纠葛,他可不想因为仇恨而被人当成刀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