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周天后,感到不支的贺齐舟稍作休息,便开始只以前半段功法调息,双耳仔细聆听周围动静,西侧也是军士的房间,除了鼾声别无其他声音。
头顶上的二楼房内时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偶尔还有对话,应是压低了声音,可惜屋内两名军士鼾声太沉,而屋外风声又紧,说话的声音也听不真切。
不一会听到楼上有人出门,好像说是去上茅厕,不久便听得有人走下楼梯的声音。又过了约半个时辰,夜风中传来马蹄跺步的声音,两匹马,贺齐舟心想,那俞镖头总算是赶过来了,看得出是个武功高强之人,武察司两人的功夫也不弱,韩夫人这最后一程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吧。
“嘘……”门外传来一声低啸,应是院外士卒发出的示警,然后楼梯上“噔噔”两声轻响,必是白护卫下楼掠向前院,接下来是开门声,武察司的人也出来了……
“什么人?”有士兵呼喝。
“是韩夫人的卫兵吧?我是他叔叔,特意从甘州赶来看他的。”
“您就是俞镖头?”白护卫已经到了客栈门口,夜深人静,问话清晰地传了进来。
“正是,小丫头到了甘州也不来看看我们,真是太不像话了!”俞镖头两人一边牵马进院,一边嗔道。
“俞总镖头,您这一来,我们可就真放心了!”武察司的人也迎了出去,热情地拍起马屁。
“原来是镇抚大人,这一路有劳沈大人了。”俞镖头稍显冷淡地应了一句。
“应该的,应该的。”沈镇抚答道。
“俞师傅,夫人在路上受了些风寒,故不愿再在多作耽搁,也不知她们睡下没有,可否容在下先去通报一番?”白护卫道。
“原来如此啊,那你快些去问问。”俞镖头说道。
“白护卫,快请叔公进来。”客栈内传来少女银铃般地叫声。
白护卫忙道:“俞师傅,您请随我上楼吧。”
“是蕊儿吧?两年未见,声音更好听了。”俞镖头欣慰笑道,回头见徒弟也跟来了,便道:“你来凑什么热闹,以后日子长着呢!先想办法去找点吃的。”
“哦。”年轻的徒弟看着师父走进屋内,不情愿地转身看向大厅内,目光最后留在了趴在桌上的掌柜身上。
“那你们好好叙旧,我就不打扰了。”被冷落一旁的沈镇抚开口化解自己的尴尬。
贺齐舟的耳朵一直没闲着,听到众人返回屋内的声音,然后是半醉半醒的掌柜在嚷:“客官,小店没、没客房了。”也没人睬他,脚步声继续在楼梯上传来。
贺齐舟估计伙计们也不愿出来了,再安排下去,他们自己都没地方睡了。
接着是沈镇抚的关门声,关门前好像还和自己的下属说了些什么,当楼上也传来关门声时,贺齐舟便打算专心练功了,两个军士还在酣睡,其实刚才外面的声音也没怎么吵,贺齐舟都能清晰听到隔壁房间的两名卫兵的鼾声。
再往西去就是中间武察司官员的房间,接着又是两名卫兵的客房,估计军士们不仅是累坏了,这些天也知道睡眠的不易,有睡觉的机会是不肯轻易放过的。
正当贺齐舟收敛心神之时,楼上一声闷哼打破了客栈里刚刚沉寂下来的宁静!然后在一个男人的暴喝声中,暴发出如闷雷般的一记巨响!当中还夹杂了一名女子的惨呼声。
是楼上中间的客房!贺齐舟不及细想,急忙开门而出,直奔楼梯而去,却见更加靠近楼梯的武察司二人先后出门,一前一后从楼梯上掠去。
而在贺齐舟身前,俞镖头的徒弟也快一步上了楼梯,嘴里惊叫着:“师父——”他刚刚摇醒装睡的掌柜,听到声响后比贺齐舟快一步到达楼梯,贺齐舟看他一步两丈,就知道,这个年轻镖师的武功不可轻视!
那镖师回看一眼也正迅速向上跑去的贺齐舟,心中是一样的想法,此人看上去比我还要年轻,轻功却如此高明!
还未等贺齐舟踏上楼梯,又是一声巨响,那是撞破窗户的声音!
等贺齐舟上楼到达中间客房的门口时,沈镇抚已经进入外间,正扶起手捂腹部的韩夫人,鲜血自韩夫人指缝中汩汩而出,沈镇抚出指如飞,连点韩夫人伤口边的几处穴道,暂时止住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