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自是与三哥、四姐最为投机,尤其是亦兄亦父的李伟。
……是夜,李伟和李言背对背的躺着。
“老五,在军中遇事要冷静,能忍的地方就要忍着,不要强出头。”
“嗯!”
“如果,如果有战事,在没人看见情况下,不要冲在前头,落下几步……”。
“嗯!”
“家里,你不用操心,有了你入伍的贴用钱,家里我会照顾好爹娘,每月的俸银你多给自己买些肉吃!”
“嗯.......三哥,地里活你多干些,爹娘年纪大了。”
“好,只要有我在,爹娘就饿不着!”
…………
“四姐……下次过年我就回来看你们,只是到时不知你在不在家了?”
“贫嘴!”
…………
“四姐,等我安稳下来,给你捎城里的胭脂水粉回来!”
“老五,姐,等着,呜呜……”
一幕幕从画从李言眼前划过。
“四姐,你也不在了吧!”
李言心中又是一阵的绞痛。毫无表情的脸上,终是有泪痕划过,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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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留下这间屋舍,又将灵位一一摆放在这里,这是在等着我归来……”
李言眼睛划过剩下三个牌位,李伟旁边的应该是三嫂的灵位,当时记得三哥喊她“小玉”的。
只是下方两位牌位让李言有些楞神。
“李文武,是那个小家伙?”
李言记起了田埂间跑过一个穿着青色肚兜的孩童,三哥告诉自己他叫“文武”。
“他也过世了……”
一种苍凉和刺骨的冰冷弥漫开来,自己留下的丹药只够爹娘和三哥他们用的,李文武如果活到现在也有百岁了。
但这并不是普通凡人能够活到的年龄,所以,那个穿着肚兜的小家伙也故去了!
李言眼中悲色更浓,他轻轻的挥了挥手,除了爹娘和李伟的灵位之外,另三个灵牌都飞起后,悬浮在了两侧。
李言双膝一屈,“噗通”声中已跪在了地上,他声音低沉更咽。
“爹,娘,哥,老五回来了,老五回来了!”
低语声中,他已是以头驻地,伏下的身体不断颤抖。
这一次,他也没有再喊“三哥”,李伟在他心中就是长兄,当得起他的跪拜。
虽然兄嫂如娘亲,但李言心底还是只愿跪拜这三人。
在他的脑海中,永远都是小山村中破落的小院,院中豆黄的油灯下,家中几人团团围坐!
李言的性格大抵就是如此,他对亲情看重,但对亲情看的也轻,没有相处过的人,他心中并不太认同。
许久之后,李言这才缓缓站起,轻轻一挥手,悬浮的三个灵位重新放正。
李言看了看桌侧放着的一个香筒,然后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拿出几支长香,轻吹一口气,清烟袅袅中,香燃星火。
他将长香双手举地头顶,遥遥虚空点了三下后,轻轻插入了灵位前的香炉之中。
随后,他就在长桌前凳子上坐了下来,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当日头即将正午时,半睡中的李月突然感觉周边突然彻底安静了下来,不再有鸟鸣,不再有微风吹拂,就连那些孩童的声音也彻底的消失了。
她疑惑的睁开了双眼,她惊愕的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位短发青年,这人的装束与皇朝男子并不相同。
由其是那一头乌黑发亮,如根根黑刺般的短发,更是显得特别之极。
只要不是秃子,但凡身为皇朝之人,这种发束是要被订罪的,最轻也是挨上一顿板子,禁足年许不让出门。
李月就是一惊,她身为朝中一品大员大学士的正室,也是被敌国列为重要刺杀的目标。
她这一次回乡省亲,可是带了不少的护卫高手,不要说山村外散开的那些人了,就在这花园中也是埋伏着至少五名绝顶武林高手。
那都是房大学士花重金招揽的强者,但这时却被人悄无声息的潜到了身侧。
即便她因身份地位高贵,见惯了大风大浪,早已养成了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但这般被人如此近距离盯着,李月还是脸色大变。
她正在厉声喝问时,她的目光就与对方的眼睛碰在了一起。
李月就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两个无形的黑洞。
刹那间,她的意识就停止了运转,呼声也卡在了喉咙之中,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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