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峦居士扫了眼肖遥等人,噗嗤一笑,说:“若非如此,怎能彰显小友教人向善的能力。不过……过犹不及。小友在行山书院里尚好,除了院长和徐大家之外,无人敢动。只是到了外面,多有不便。”
妖舟明白,这是有峦居士的善意提醒,于是抱了抱拳,说:“居士放心,区区从这里出去,定低调做人。”
有峦居士抚须颔首,转而却是一笑,说:“老夫唯恐小友不知低调为何物?”
妖舟勾唇一笑,说:“鹅卵石被大海冲刷,变得圆润,是为了滚得更远。锋利之刃,唯有伤人,才能警世。居士,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不好。”
有峦居士轻叹一声,痛心疾首地说:“行山书院每况愈下,校长一直闭关,不理书院中事。长此以往,这些学生,又怎会长成国之栋梁?!”言罢,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非议院长,表情有些尴尬。
妖舟立刻表示理解,说:“每一个下属,都会有心里话要进谏上位者。这就如同人要吃饭,避免不了也是正常,更是人无完人的一种体现。若院长是大度之人,定会从中吸取精华,有则改之。无则,一笑置之。”
有峦居士深觉妖舟是自己的灵魂知己,当即施礼,感慨道:“小友懂我。”
妖舟回礼,送上彩虹屁,说:“居士高洁,能懂居士,是区区的荣幸。”
这话,若是别人说,有峦居士定会不屑一顾,觉得此人太过浮华,满口奉承,可妖舟不一样,她既有惊世之才,又有降人之能,她的彩虹屁,令有峦居士格外受用,一边摆手,一边笑得那叫一个璀璨。
妖舟见居士心情极好,立刻打听道:“我来帝京之前,曾听家里人说,有位姓柳名行砚之人,也是极有才华的。我想要去拜访一二,不知居士可认识此人?”
夕阳最后一丝残霞,落在了有峦居士的眼皮子上,在他低垂的眼睛上投下一层阴影,使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妖舟等了片刻,正要再次追问,却见有峦居士看向自己,笑道:“小友若想打听人,不如去翻‘阅百家’。”
妖舟惊喜道:“还有书写百家的书?那书里可会记录每家的家谱?”
有峦居士言之凿凿地回道:“近百年以来,若是有名之人,定在其中。”
妖舟的心啊,瞬间高高吊起,且激动到颤抖起来。若真有这样一,她就可以很好的了解许多人许多事。至少,女魔头闭口不谈的家事,她也能窥探一二。
妖舟悄然平稳了一下眼中的渴望,询问道:“不知此书何在?”
有峦居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说:“院长的藏书阁。”
妖舟攥紧拳头,决定今晚就夜探院长大人,嘴上却问道:“不知,我是否能借阅?”如果能来文的,就别动武,容易翻车。
有峦居士想了想回道:“书院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论文论武的比试,得第一者,可观看院长的藏书阁。”
一年?等不了。妖舟决定,还是夜探。
有峦居士似是猜到了妖舟为何沉默,继续道:“这行山之上,房间无数,山洞无数,小友可知,哪里住着院长?”
妖舟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行山书院后,一次也没见到过院长大人。她好奇地问:“院长怎么还居无定所呢?”
有峦居士回道:“左右不过一个住处罢了。有大学问的人,谁会在意身下这方寸之地。”
妖舟又想拍彩虹屁了,想了想,忍住了,继续询问道:“院长不在,那藏书阁何在?他总不能背着跑吧?”
有峦居士送给妖舟一个“你说对啦”的肯定眼神。
妖舟没忍住,直接暴粗口:“卧咧个草啊!”
有峦居士问:“何意?”
妖舟伸出大拇指,解释道:“惊讶,赞美之意。”
有峦居士点头,又学废了一招。他说:“院长博学强记,上知天文,下解地理。你所问之事,他会为你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