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亲王说:“明天一早,你过来说话。”
乌羽白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多问,而是微微颔首,应下此事。
因乌亲王要约谈乌羽白,所以他没有回书院,而是在府中住下。
一夜过去,乌羽白再次来到书房,却不见乌亲王。
他等了片刻,并没有去寻人,而是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取了一本有关医术的书,翻看两眼后,见其中有祛除疤痕的办法,便左手翻书右手抄录起来。
乌亲王走进书房,坐在了椅子上,默默看着乌羽白。
乌羽白知道乌亲王来了,却没有搭理他,仍旧认真抄书。
乌亲王问:“为何抄医书?”
乌羽白回道:“送友人。”
乌亲王问:“哪位友人?”
乌羽白笔尖微顿,又继续书写下去:“父亲从不过问我的事,如今这一问,令人心中不安。”
乌亲王看着乌羽白说:“本王为你寻了门亲事。”
乌羽白抬头,看了乌亲王一眼,说:“父亲照顾好自己便好,我的事,不劳父亲操心。”许是觉得单手抄写太慢,直接改为双手同时抄录,那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当真是养眼怡情。只不过,这会儿看着,似乎隐隐憋着一股子怒气。
抄录完,乌羽白放下笔,看向还坐在书房椅子上的乌亲王,问:“父亲还有事?”
乌亲王说:“那女子家中已经接了聘礼。”
乌羽白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乌亲王,眼中的怒火再也藏不住,星星点点泄露出来,空气中似乎都飘散起灼烧的味道。他说:“父亲若不怕喜事变丧事,大可以自作主张。”
乌亲王沉下脸,站起身,与乌羽白对视道:“你到了应该结婚嫁娶的年纪,就当做你应该做的事。喜事,可;丧事,亦可。”
总而言之,乌亲王不在乎乌羽白的威胁,就算乌羽白要杀了新娘,他也无所谓。而乌亲王要的,就是要让乌羽白结婚生子。
这父子俩,要么不说话,彼此形如陌路。若是说话,便互相抠眼珠子,谁都不想让对方好过。
乌羽白和乌亲王相互对峙,寸步不让。
乌羽白略一思忖,问道:“父亲可是听了什么歪风?才急吼吼地为儿下聘?!”
不得不说,乌羽白真是聪明,一语中的。
乌亲王答应过楚青逍不多言,便不会推出他去顶包,于是回了句:“一个教书先生而已,竟令你乱了分寸,喜怒哀乐尽显。乌羽白,你当照照镜子。”
乌羽白被乌亲王质疑,心中不是不难过,只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伤害,学会了伪装和不在乎。他不见退缩,而是打了一记回马枪,笑道:“儿很开心,能有一知己与我心意相通,好过人海茫茫,生而无望。”
乌亲王喝道:“你与先生不清不楚,还敢承认?!”
乌羽白挑了挑眉,回道:“父亲言差矣。我与先生并非不清不楚,而是情投意合、惺惺相惜。”
乌亲王真被气到了,脸沉得好似要人性命的冰峰。半晌,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说:“也罢。既然你与那人惺惺相惜,本王就请他做个见证,为你证婚。”
乌羽白冷冷地扫了乌亲王一眼,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