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暗道:“皇上,你这是一道送命题啊。回答不报仇,那就对不起先生。回答报仇,岂不是现在就要与老杂毛对着干?而且,这么做,还有不尊重皇权的意思在里面。毕竟老杂毛和楚妖金的结局,是皇上一手结案的。”
妖舟心思一转,朗声回答:“先生的仇,必须报!不为先生报仇,枉为学生。”
皇上不语,但眼神微寒。
妖舟继续道:“然而,先生曾教过泛舟,何为大义,何为小节。在国家大义之前,先生和我,与大将军的仇,只能称之为小节。若有一天,大将军做出对临国不利对皇上不忠之事,泛舟定千里之外取他首级!若他一直忠君爱国,泛舟也不会无理取闹。”狗屁!哪怕老杂毛真的忠君爱国,她也饶不了他!更何况,老杂毛明显不是一个刚正不阿的镇北大将军。
皇上一听这话,就是精神一振,顿觉那些说叶泛舟痴傻木讷的传闻有误,而楚妖金评价她大智若愚,才是最好的点评。
皇上想起楚妖金的好,心中怅然,看向妖舟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殊不知,二人就是一人。
妖舟那是猴精的人,立刻打蛇棍上爬,轻轻一叹,说:“先生在世时,曾言,要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今他做到了,想来也能瞑目。”
乌羽白举起酒杯,品了一口,借以挡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缅怀一个有好感的人,最能引起共鸣。果然,皇上点了点头,说:“妖金啊,着实博学多才、忠君爱国。”
好么,称赞楚妖金忠君爱国,那么杀了她的镇北大将军岂不是成为了残害忠良的恶人?肖侧妃不服气,要说话,却被肖亲王按住,不许她再多语。
妖舟郑重其事地给皇上磕头,说:“谢皇上为先生正名。”一句话,又将皇上供奉在刚正不阿的位置上,下不来了。
皇上不好多说这个话题,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和理解。
妖舟继续道:“此番和肖侧妃较量,实属是为了博君一笑,肖侧妃不会因此记恨泛舟,让大将军回京找泛舟的麻烦吧?”
没错,这正是肖侧妃心中所想。却万万没想到,会被妖舟当面提出来。
皇上和众人一起看向肖侧妃,无形中给她了巨大压力。
妖舟的所言所行,其实就是给皇上的心里加注。皇上没能护住忠君爱国的楚妖金,再护不住同样为国争光的叶泛舟,那真是把脸当鞋底摩擦呢。
很显然,皇上对此有着深刻的理解,于是开口道:“休要胡说。想来肖侧妃不是小肚鸡肠之人。至于镇北大将军,理当心胸宽广、明事理,若他无故伤你,岂是大丈夫所为?!于情于法,都不容他!”
肖侧妃心中一凛,立刻应道:“皇上所言极是。”看向妖舟,看似柔和地笑了笑,“叶小姐不用多心。比武胜负都是常事,我决计不会放在心上。”
妖舟笑道:“那太好了。以后还要肖侧妃多多点拨一二。”
好么,这就是要盯着她讨教了。说讨教,用词儿不符合,应该是单方面虐打才是。
肖侧妃回以笑容,只不过那笑,怎么看怎么狰狞。
皇上哈哈一笑,说:“叶爱卿教女有方,晋升为光禄大夫。”
叶大人终于又熬上了一个台阶,从正三品爬到了从二品,虽说都是文散官,却也有了不同的地位。
叶大人立刻谢主隆恩,感激涕零。
皇上看向妖舟,说:“至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