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用冷漠紧紧包裹着自己的心、哪怕早已心动、却不敢流露半分的沈锋行,心房外筑起的高墙开始龟裂——
但沈锋行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不可能……一见钟情什么的,骗骗小姑娘还行,你以为我会信这种话?”
扈南歌蓦地移开了目光,一双眼睛在四处游走,就是不敢看沈锋行,脸上还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沈锋行差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个不要脸、又没下限的,竟然也会害羞?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锋行冷着脸问。
直觉告诉他,这个答案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扈南歌还在装死,但眼神转来转去,最后停在沈锋行脸上,发现对方还在死死盯着她。
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尴尬地抠着脸颊,压低声音道:“那天,你穿着一件黑衬衣,戴着金边眼镜,头发往后梳,禁欲又性感。当你捋起衣袖,露出一双白皙手腕,严肃着面容全力施救病人时,我突然就听不清任何声音,眼里只看得到你……”
说完,扈南歌就脸充血地趴到了桌子上,脸埋进去,不让对方看到她此刻羞窘的模样。
沈锋行都傻了。
坐在那儿,浑身都不得劲。一方面异常亢奋,另一方面又想向对方一样,也将自己的脸给遮起来。
因为他能想到,自己此刻的模样肯定蠢透了。
憋了半天,最后沈锋行只是来了句:“我吃饱了,去洗碗。”
他故作镇定地抱着碗筷去了厨房。
刷碗的时候,回想着扈南歌方才跟他说的那些话,嘴角总是控制不住上翘。
一直以来,他对扈南歌那浓浓的戒备,除了他天生冷漠、防备心重。还是因为这个人出现得太过突然,每一次靠近和接触都带着浓浓的算计味道。
今日这番深谈,让他觉得自己终于触摸到了这人的灵魂,也解答了困扰他多时的疑惑以及顾虑。
再想想,过去这几个月,这男人除了爱在他面前耍些心机和套路,但并没有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洗完碗筷,又洗了手。
沈锋行刚转身,扈南歌就拿着条干毛巾,为他擦干净了手上的水。
“那次的事情,对不起。”
“别提这事了。”怪难为情的。
“还是应该说一下,本来想跟你慢慢发展的。但你当时拿话激我,我生气,再加上沈医生当时那个样子太勾人了,我没把持住。”
“闭嘴。”沈锋行羞恼。
“好好好,我不说了。”扈南歌抱住他,这一次沈锋行没推开她。
扈南歌长舒了一口气道:“我盼望这天盼了好久了,沈医生,你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儿啊”
沈锋行愣住。
扈南歌说这话的口吻,就像是女孩子满怀期待地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对她多点温柔和呵护一样。
一直被扈南歌压一头而感到闷闷不乐、还挺憋屈的沈锋行,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面前这人可恶归可恶,但她内心也是期冀着别人的爱吧。
晚上,躺在床上的沈锋行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扈南歌。
想着她的每一个吻,每一次靠近,还有胸前的伤疤。以及她说“沈医生,你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儿啊”时的样子。
那个男人,现在是很狡猾,可过去也曾对人掏心掏肺、将整颗心捧到她面前,被摔得鲜血淋漓。
沈锋行有点嫉妒那个女人。
可仔细想想,他还是更喜欢面前这个变化多端、琢磨不透、只在极少时候才会暴露自己真实模样的坏男人。
而像他那样的男人,愿意将过往的伤疤揭给他看,是不是能说明他是真想好好经营这段感情?
他是不是也该对他诚实一点呢?
沈锋行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心很乱,却散发着甜味。
隔壁好长时间没听到动静了,他是睡着了?
以他过往所展现出来的风格,沈锋行还以为他晚上不会老实,一定会做点什么,没想到这么安分。
他轻轻下了床,打开了房门,来到了隔壁。
扈南歌的房门只是轻掩着,沈锋行推开了一点。
男人已经睡着了。
脑袋服帖地枕在枕头里,身体笔直躺在床上,睡相特别斯文。
沈锋行走了进来,站在床边。
睡着的扈南歌,再没有了那些灵活心思,看上去十分纯良。
纯良得让沈锋行都想揉揉。
他还真这样做了,伸出手,放在了他头上。
一碰到,才发觉扈南歌头发还是湿的,竟然不将头发吹干就睡了,也不怕第二天头疼。
不过,沈锋行到底是没把他叫起来,纠结了一会儿,回自己房中去了。
夜晚,蒙宅。
小精灵在自个儿房间徘徊许久,犹豫着要怎么将这些照片交给蒙骋。
直接递过去吗?
那很尴尬啊,而且对方不会迁怒于它吧?
真要拿它撒气,它是要将对方打倒呢,还是直接跑路?
抑或是偷偷放他门口,等他自己发现?
肯定不成啊!
外人都无法进入这宅子,里面还全是监控,三两下就会想到是它放的。
而且大魔女既然让它“亲手”将这个交给蒙骋,那一定是有用意的,它乖乖照办,就算被男主泄愤扁一顿,它也认了。
反正它别的本事没有,能吃,也能扛揍。
都经历过那大魔女的暴打,其他人的算什么啊。
“没什么好怕的!芽大人,给我冲!”
小精灵给自己打气,然后雄赳赳去了二楼。
“蒙总——”小精灵来到了蒙骋的书房外,敲了敲门。
“景小姐。”程思玖前来给她开门。
“蒙总在里边吧,我要和他说一些事情。”
“正好,我们也有一些事情要和景小姐说。”
景鱿鱼在这里也住了一段时间了,而蒙骋也终于决定道出自己的意图。